第三十三章 感恩节（1 / 2）

2037年11月26日，恰逢一年一度的感恩节。日出破晓之时，古旧浑厚的钟声响起，本该好好休养待产的雨夜却起床了，虽然夜晚才是这里的主旋律，但是准备工作的分量委实不轻，因为痛失久美子的新成病情一直缠绵，所以雨夜不得不继续操心。

“供暖系统难得有这么大的负荷，将检视频率提到两小时一次吧。吩咐大厨房务必保证食材安全，添补的银筷银叉今天下午就会到，要派可靠的人接收入库。”雨夜端坐于桌前，吩咐着尚未稳妥的事。

艾格尼丝夫人为雨夜准备了牛奶和松饼作为早餐，等雨夜暂时得空时放到了她面前。在雨夜开始享用之后，艾格尼丝夫人开始了自己作为女执事应做的事务。

“从下午开始，与老爷有交情的各界人士将会到临，奉老爷之命，除了指名见您的人以外一律不会让您见的。指名见您的海伦夫人会在下午三时到访，在此之前您需要换好昨日送来那条绣有红色蔷薇的礼服裙，晚上的酒会您只需要在致辞时出现，如果初夏先生赶得及回来，您可以在他的陪伴下继续参加，也可以回房休息。”

如果没记错的话，海伦夫人是一位拥有四位前夫两个儿子的强势女性，曾因与第四任丈夫的纠纷而寻求过帮助，还请新成做公证人，为了将来她两个孩子能平分遗产的事。

“夫人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艾格尼丝夫人嘴上这么问，可新成嘱咐她准备婴儿衣物时她仍是多选了几条小裙子。

雨夜在心底心疼了一秒寒澈，开口：“女孩子吧，他父亲更偏爱女孩一些。”

艾格尼丝夫人浅笑颔首，目光却陷入了回忆中：“我也曾希望能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能有的话，不论丈夫在外面怎么吃喝嫖赌不成体统，我都能忍下去。可是，当年他因为吸毒而羸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给我一个希望了……他因为这瘾君子的身份进去过三四次，后来我实在忍不下去，才找到了教父……”

“他救了他？”雨夜的神色平静得可怕。

艾格尼丝夫人摇头，眸光中似有泪意，语气却是半分不悔：“我拜托教父杀了他！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如今我是教父手下唯一一位女执事，将来家族会安排我的身后事，相比每日担惊受怕地守着暴躁粗鲁的丈夫好的太多了。”

没有惊叹，没有唏嘘，雨夜稍稍放弃了些礼节性的客套，说：“你很幸运，夫人。”

曾经，艾格尼丝夫人天真地以为教父会是一个笃信宗教且富有救世感的人，却不想会是一个那样离经叛道的人，更没想到所谓的家族竟能让她有归属感。

“我本以为教父会日日祷告，不做违背主的事，毕竟黑手党与宗教总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艾格尼丝夫人生皱的眼角流露出柔和的光。

身为寒澈和温言之母，雨夜深刻地了解这两个孩子的心性，他们没有世俗的伦理观，对于鬼神毫无信仰之心，不容置疑的是他们身上有着弗兰克一族的“遗传”细胞。

“宗教不过是一种统治手段罢了。在古时候，统治者为了收服人心辖治臣民，将宗教作为驯服用的手段来愚弄人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想寒澈和温言也会那样做的，不过他们从小便知道让一群不信服科学的人结伴成群的危害性，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做的。”

此时此刻，雨夜还不知道他们在将来能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一下剧烈的抽痛袭来，雨夜在霎时之间脸色白了个透，她扶住椅子，手上青筋根根暴起，疼痛桎梏住了她，她除了深呼吸以缓解分毫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艾格尼丝夫人连忙扶雨夜坐下，又立刻通知其他人来帮忙。偏偏在宾客即将齐聚的时候，不肯再安分下去的小鬼头要降世了，一众服侍雨夜的人都清楚，无论生下的是少爷还是小姐，只要平安健康，默顿家族就会进入血脉最为昌盛的时期。

雨夜这样的身份和情况，不可能到公立的医院去，此时的境况早已与生寒澈时大不相同，一不留神就会祸及众人，因此雨夜只能在家里依靠家庭医生的帮助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