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清明时节雨纷纷（2 / 2）

高明趁四下没人，亲了亲方佑的额头：“现在我俩可以有更多事可以做，这样才是真的过节。”

方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两人祭拜完，开车返回机场，在路上买了几盒农家做的手工青团，闻着就很香甜。

路上有粉丝和一些上了年纪的影迷朋友认出高明来，都激动地跟他打招呼，他也高兴，对每个人都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高明在车上都还在笑：“这种感觉真是好，大家都认识你，也喜欢你，又不那么有大压力，多好。”

方佑已经迫不及待拆了青团盒子来吃。

“唔！很甜唉！吃吗？”

方佑用手捏着个咬了一半的青团凑到高明面前，团子墨绿的外皮里露出豆沙馅儿，上面还粘着方佑的口水。

高明就这么借着方佑的手把剩下半个青团一口吞了。

“嗯，好吃。”

方佑笑嘻嘻捏起第二个，翘着脚继续吃。

满口的艾草味道裹挟着甜滋滋的豆沙，勾引着一旁开车的高明。

高明趁一个大十字路口红绿灯的功夫，侧身跟方佑交换了半分钟的红灯吻，分开时还有细丝牵连出老远，两人嘴里都混着清爽甜蜜的味道，呼吸不约而同微妙起来。

方佑红着脸发脾气：“干嘛啊！在外面煽风点火！又不能做！流氓！”

高明冤得很，明明是方佑自己先勾人的。

两人在一起后对床上的事一直抱有极度向往之情，奈何在剧组里每天工作量都很大，高明的休息时间本就短，方佑一直不舍得霸占，加上就住导演隔壁，更加不敢搞什么大动作。

不过不妨碍他们探讨这个重要的问题。

秉承着大无畏的实验主义精神，高明翻出早年看过的所有音像学习资料，分享给方佑看，里头很多姿势都被他俩一一列入体验列表。

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人都喜欢的姿势也就那么两三种。

更多的刺激可以留在其他方面，服装啦地点啦一些磨人的小情趣啦，反正高明想玩方佑就配合，方佑此前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小白入坑，自然是跟着老师傅走。

可惜这时候在外面，如果在自家车库里，方佑估计就要放开去体验车丨震了。

当天午后回到剧组，丁穹找方佑来。

“有一部分很关键的片段我剪出来了，你可以先看看。”丁穹给了方佑一个盘，“系列画我希望有些是出自这些片段的，你可以看完了有想法就先考虑起来。”

方佑点头，接过U盘。

今天下午要拍林弘坤在公司茶水间和同事们闲聊的片段。导演对台词内容的要求不是特别死，大家可以临场自由发挥。话题很轻松自然，大家聊着家庭孩子，三两句离不开教育医疗、奶粉尿片。

林弘坤游离于这样的话题之外，但又表面自然地参与在这个话题之内。他把自己放到对这些琐事感兴趣的位置上，本身的那个外来独身青年的灵魂被解离被驱赶，只等夜深人静，在家面对爱犬光光时，才重新回归肉身。

夜里还有个关键镜头要拍，就是在这场戏之后当晚，林弘坤回到家，跟自己的狗一起坐在窗边。

他给老家的父母打电话，一人一狗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这个画面也是方佑海报上主要呈现的画面。只是方佑的海报里还有清冷的弯月，残缺，疏离，没什么温度。现场拍摄时月亮倒金黄明亮，导演只能靠后期调色去改。

整个画面上的感觉，是一个异乡人孤身在外，明明有家有故乡，也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是这场戏最需要表达的东西，也是高明自己体会不太到的东西。高明从记事开始就没有家。

方佑在场外，一边看导演给出的片段，琢磨系列画的内容和方向，一边也忍不住被场上的高明吸引。

本来前两天高明还在说这场戏不好拍，但今天到了现场，高明的情绪就来了。

林弘坤坐在窗边，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摸着光光的小卷毛，抬头看天上残月，侧脸在月光中显得深刻。

“过！”

导演一个指令，所有人松懈下来。

“高老师辛苦啦，今天结束了，大家收拾东西，调音老师过来一下！”

高明下场来找方佑：“看什么呢？”

方佑见他从戏里带出来的愁绪还没散，抬手给他揉眉心：“别皱着啦，回魂！”

高明笑笑。

方佑把手提电脑的画面转过去给高明看：“丁导剪了些片段出来，我先看看。”

高明今天下戏还算早，这个点各家各户忙着吃饭，是街上最冷清的时候。方佑收了电脑，跟他一起步行回酒店。

“今天好像拍得挺顺利的。”方佑说。

“嗯，”高明牵起方佑的手，塞进自己的兜帽外衣口袋里，“我就想以前在你们家住的时候，后来自己出来打拼了，有时也会想念你们家，就跟林弘坤有了那么点共鸣吧。”

方佑倾身向前，从前侧看高明被月光照亮的脸，深邃凌厉，仿佛造物主在他脸上经营的每一笔都饱含极大的爱意。

“我们现在都有家了。”

四下无人，两人对看一眼，互赠了一个隐秘的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