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对不对劲（2 / 2）

“是啊，自从接了你这个病人之后，我就再没有别的活儿了。”唐霖摘下眼镜，坐到容许对面的沙发椅上低头擦眼镜，口中依旧是戏谑的语调。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么？”

“自然是够的，不过钱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的吧。”唐霖重新把眼镜戴上，其实那是一副平光镜，用来装模作样的。

“也是。”容许低头抿了一口奶茶，他到底是年纪还小，喜欢喝这种甜腻的东西，冬天里喝上一杯，暖得他全身都舒服，有一种好像他还很幸福的感觉。

“你现在还是害怕会重复过去的事情么？”唐霖从兜里掏出几张印着字的A4纸，上句话还说着没活儿，结果却自顾自地开始了工作。

“我以为我已经差不多好了。”

“这种事情，慢慢来嘛。”唐霖翻了一页纸，头也没抬。

“你还是应该接近人群，不要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你可以多参加一些社区和学校组织的活动，或者跟同学之间多一些交流。”

“我试过……但是，没什么效果。”容许的指甲把纸杯抠出来一个小洞。

唐霖伸过手去一把握住容许的指尖，两个人面对着面，一起捧着一杯渐凉的奶茶。

“我看到你的那一堆光荣勋章了，做活动没什么体会吗？”唐霖抬头望进容许的眼睛，他在利用肢体语言使容许放松。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伪装出来的。算么？”容许低头看着两双即使放在一起看上去也不是很合拍的手，微笑道。

唐霖愣了一瞬，随即收回自己的手，笑了起来：“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不过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觉得我还是有责任告诉你，要相信世界上有希望。”

“你还挺实在。”容许仰头把奶茶喝完了，冷掉的奶茶没那么香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种有时效性的东西呢？

“跟聪明人说话，当然不需要再多绕弯子了，我乐得轻松。”唐霖往后靠了靠，隔着镜片继续看资料，留容许一个人在他的会客室里写作业。

容许经常这样跟唐霖待在一块儿，他潜意识里觉得唐霖跟他其实是一种人，可能都对过去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记忆，又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忘掉。这样的日子很不好过，但这么多年也走过来了，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没什么。

坏就坏在于临川这个巨大的变数上，如果让他一直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中，容许可以接受。可一旦见过了耀眼的阳光，他心里对光明的渴求就会一点一点让他无法承受以往的痛苦。他会变得越来越软弱，他不喜欢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