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2）

下午，江涟就被赶着去见了女当事人。女人正自己坐在咖啡厅一角等江涟，显得有些憔悴，她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眼下乌青的颜色有些发黑。

“曾女士您好，我是您的代理律师江涟，”江涟坐下后拿出笔和一摞卷宗，“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能见见您儿子么？我记得您说过他今天会来。”

曾萍点点头，她头发有些少，用一个皮筋松散地挽在脑后，显得头顶有些单薄。脸上涂的粉底有些卡粉，白得有些生硬。

“他马上就到了。”曾萍刚说完这句话，门口就进来一个叼着烟的男人，服务员告诉他咖啡厅不能抽烟，他吆三喝四地退出去掐掉烟。

“航航，这儿。”曾萍冲男人招招手，“我不说了在外面别这么叫我么？”男人走过来，看了江涟一眼，烦躁地坐下，“曾航是吧，是这样，您父亲和您……无法证明感情确已破裂，不符合准予离婚条件，所以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男方有没有什么不良行为”

“不良行为？抽烟喝酒算吗？那老东西成天……”

“这个不算，还有别的吗？比如赌博之类的。”

“没有，”曾萍小声的说道，“他那人很好，就是……”

“你懂什么？！”曾航冲他妈吼道，隔壁几桌地人往这边瞅了几眼，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外面，不情愿地收敛了声音，“江律师您见笑了，这孩子都是让我惯坏了，实际上是我儿子跟我…先生的女儿关系不好，上次我过生日，他喝醉了，把人家打进了医院，航航又不肯跟人家姑娘道歉，那姑娘回去，说什么也要他爸跟我离婚，不然就断绝关系。”

江涟有些不明白了，“那您的意思是…不想离？”老头儿给他找的什么活，这人哪里是要打官司的？

曾萍有些为难，“是…他们那边起诉了，我想请您来，帮帮我。”

哦…明白了，角色反转，他以前接的案子基本都是帮女当事人痛骂……行为不端的男人，这是头一次帮这个听起来像苦主，但儿子确实不是好东西的女当事人，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情况我了解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江涟冲曾萍礼貌地点点头，背上包走了出去。

这非常尴尬。

就知道老头儿没安好心，又坑人！

这案子赢了他良心不安，输了又没钱拿，两头不是人。他生平第一次想通过调解来解决问题，奈何那位和事佬专业硕士毕业的高材生又不在。

江涟拿起手机，林枨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林枨下了飞机以后直奔医院，看到他爸躺在床上跟护士聊天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妈说得没错，这老东西就爱骗人，还一骗一个准。

“爸……”林枨放下行李坐到病床前，“呦，枨枨来啦，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老头儿跟女护士说一会儿再聊，她便帮他们关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