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法师与龙（2 / 2）
胸腔瞬间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充满，他是个孤儿，心底渴望着走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他拥有了，像梦一样。
“怀特，你能帮我照看一下他吗？抱着他就好，我要去捕猎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额，如果有羊肉就好了。今天牧羊人大概回会来。”对不起了国王陛下，为了我的孩子你的羊肉就少吃两条吧。
瑞安应了一声，展了展翅膀，差点把怀特掀翻——还好他及时抱住了蛋。
两小时之后，瑞安回来了，丢下两头肥壮的羊。
“这些足够吗？”怀特问，“我是说，你够吃吗？”
瑞安似乎有点窘迫，低着脑袋，“我……我吃饱了才回来的……因为好久没捕猎了就……多吃了一点……”
他在害羞？因为自己的食量吗……怀特想。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照顾一颗蛋的日子确实没什么乐趣，怀特就开始和瑞安聊天。小法师在某些反面还是很有优势的，柔软的金发，纤细的身材，温柔的绿色眼睛，都让他很轻松地让别人放松警惕。
“那为什么不能再族群里孵化他呢？我是说，这样他不就能被好好保护了吗？当然你们在这里我也非常开心。”
“嗯……因为会被吃掉。”
“啊？”
“唔……因为蛋很好吃。”
“……”怀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下去了。
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真正领略到瑞安的话的意义。
两个月着实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见，那颗静静呆着的蛋也调皮了起来，经常趁着瑞安睡着，偷偷从他的肚皮底下跑出来，咕噜噜滚到怀特的身边。大概相比于瑞安的肚皮，人类这种软软的形态更讨它喜欢。
在经历过险些被压死的两个晚上，瑞安终于察觉到了怀特的困境，也变成了人类的形态，腰上还是围了同样的兽皮——总让怀特有着尴尬。
仍然住在蛋壳里的小宝宝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消失不见，而这个陌生人又是从哪里出来的。他们的小宝贝惶恐起来，害怕是不是自己惹了父亲不开心，不然怎么一连许多天都见不到他。他的小脑袋还不能理解形态的转换，只能把自己朝着怀特靠去，毕竟他是他唯一“熟悉”的人了。
瑞安感觉到了蛋的疏远，心情更加郁闷。自己是不是非常糟糕啊，不仅没法做一个称职的伴侣，现在连他的孩子都要讨厌他了吗？
“瑞安？”怀特叫他，这条龙（请允许他使用这种粗鲁的说法。）最近的情绪很低落，“你怎么了？”
瑞安抬起头看了看他，摇摇头，“没事。你看好他。我去打猎了。”
孩子快孵化了，走了怀特在这里照顾，他也可以有时间去打猎了。
怀特不明所以地呆在洞穴里，抚摸着身边和他一样高的龙蛋，叹了口气，开始和蛋里的小家伙说话，顺便，怀特称这为迟到的胎教。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呢？啊，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等瑞安回来和他商量一下好了。嗯……伊夫，诺德，唐纳森，你喜欢哪个呢？”
“可查——”
“什么？可查？可查可不行……”怀特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屏住了故意小心翼翼地朝蛋看去。
“喀嚓——”声音更明显了，蛋壳正在一点点裂开，里面有个影子正努力向外钻。
怎么办……该怎么办？瑞安呢？瑞安什么时候回来？
容不得他多想，蛋壳碎裂的声音愈来愈响，破碎的表面那里耸动着，缝隙边缘的蛋壳被小小的指甲抠碎了，掉落下来，缝隙也随之变大。
怀特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破壳，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干扰，他能做的只有小心地看着，确保小宝宝是健康的，有活力的。
过了一会儿，从蛋壳里探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像他爸爸一样。这条小龙脑袋上还沾着蛋液，努力的把头拱了出来，冲着在一旁发愣的怀特发出一声轻微的叫喊。
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脏，怀特才意识到，这个小生命，真的降生了。
你好啊，他这么说，我，我是你的父亲。
小家伙似乎听得懂他说的话，朝着他咧开嘴，露出刚刚长出的米粒大小的牙齿，他对他叫唤，一边努力地挣扎出来。
怀特这才找出干净的布，将小家伙身上的粘液都擦洗干净，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他的怀抱，在他怀里，用小小的爪子勾着他的上衣，背后的翅膀还是薄薄的一层，很难想象它会长成那么硕大的模样。
“嗯，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怀特问他，小家伙大概还听不懂人类的话，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饿了，小家伙开始哭了起来，也并不像人类的婴儿那样嚎啕大哭，一，而是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怀特。
不幸的是，和他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吃，所以只能抓住他渴望的小爪子。晃了晃，轻声安慰。
小龙宝宝不喊了，但依旧用眼睛盯着怀特，希望他能喂自己点什么。
怀特被他盯得十分心虚，心里祈祷着瑞安快些回来。
这时，救星回来了。
一阵呼啸的振翅声，随后是让山洞都震颤的踏步声，瑞安带着新鲜的小羊肉回来了。
“啊！啊！”宝宝认得这是他的父亲，挣扎着从怀特怀里掉了出来，朝着瑞安滚过去——他甚至还不会走路。
瑞安显然也愣住了，醒悟过来这是已经破壳的小宝宝，马上扔掉羊肉，变成了人类形态。因为对于一头成年的龙类来说，宝宝的个子还是太小了。本来一个蛋有怀特那么高，但从蛋里长出来的龙宝宝，只有他的手臂长。
龙宝宝惊讶的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父亲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也是爸爸！
“额，瑞安，他是不是饿了，有什么能给他吃的吗？”
“嗯，刚好有新鲜的。”瑞安抱起孩子，将他交给怀特，“你先抱着他。”
随后，他徒手，将新鲜的小羊肉撕成小小的肉块，过程太过于血腥就不加以赘述。
啊，原来小宝宝一破壳就可以吃肉啊……怀特想，好神奇。
小龙宝宝在两个父亲的陪伴下生长得出奇的快，半个月之后，已经能歪歪扭扭的展展翅膀，做一段简单的滑翔了。
“瑞安，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瑞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嗯，不过我比肖要早会飞。”
肖是宝宝的名字，因为他对这个名字表现出的兴趣最大。
“啊？那你是多大离开群族呢？”
“成年之后。到现在都没回去过了，等肖能掌握更多的飞行技巧，我们就回去。”
我们？那就是没有他啊……虽然，也没有什么不对。怀特突然说不出话了，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现在才突然醒悟过来，他们之间终究是隔着一片海洋。现在，他们要像候鸟一样离去了，不同的是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了。
“……怀特，怀特？”
“嗯？怎么了么，瑞安？”怀特从低落的情绪里抽身，看着面前那个依旧只围着兽皮裙的男人。
“你……好像很伤心。”瑞安低头，“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瑞安，你什么也没有说错。”怀特顿了顿，叹了口气，“瑞安，你知道……我没有亲人，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现在你们也要离开了，我觉得，又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但这一次，他无法忍耐。
“别难过。”瑞安突然用手臂拥住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非常希望能带你看一看我的故乡。”
“哦，那真是……”怀特纠结了一下，回抱住他，“太谢谢你了。”
小小只的肖一蹦一跳的跑进来，看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个爸爸，也开心的叫了一声钻到两人中间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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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怀特喊着瑞安的名字，一脸惊恐，“我觉得我要掉下来了——”
头顶上当大片的阴影移到身侧，瑞安低沉的声音让他无比安心。“别担心，我在这里。”
“可是，你也不能让肖带着我吧！”怀特哭丧着脸，外袍被肖抓着，脚下是一团空气，再向下是小的不成样子的田埂——他正被自己的儿子揪着衣领，在高空飞行着。
“没事的，肖很厉害的。”
肖听见了父亲的夸奖，高兴地叫了两声，险些把怀特甩下去。
喂！好歹关心一下我的生命安全啊！怀特欲哭无泪。
龙族的领地，就在眼前。穿越一片浓厚的白雾，再飞过一片森林，就在火山周围的石壁上，有着许许多多巨大无比的洞穴。
瑞安吼了一声，从洞口零零散散探出几个脑袋，确认了瑞安的身份，又缩回去睡觉了。
瑞安把肖和怀特带回了自己曾经的洞穴，两三下解决了杂草，再用尾巴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肖把自己的父亲往地上一扔，开开心心的飞出去乱逛了。
“他就这样出去没问题……”一个问句没有说完，怀特回头就看见正在脱兽皮裙的瑞安。
“咕咚——”看着瑞安露出的半个圆翘的屁股，怀特吞了吞口水，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两人没头没脑的情事。
喉咙一阵阵发紧，身上莫名开始热起来，怀特觉得更尴尬了，正准备找借口出去转转。
“你发情了。”瑞安的声音依旧很平静，直截了当不带一点修饰的说出了怀特的现状。
“额……我无意冒犯，只是……”只是什么？怀特惊觉，已经在不知不觉见认同了瑞安是像自己伴侣一样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想要和他一起来到龙族的故乡。
“那，我能吻你的眼睛吗？它们真的很漂亮。”瑞安就这么裸着，性感的身材大大咧咧正对着怀特，他无法拒绝。
眼睛，面颊，嘴唇，先是试探性的亲吻，最后慢慢拥抱着亲吻。
在怀特想要进行后续动作时，瑞安阻止了他。
“现在不是繁殖期。”他黑黝黝的眼睛里一片坦诚。
怀特思考着该怎么向瑞安解释做这种事情不单单为了繁衍，想不出个头绪还是直接吻上了瑞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起来，他知道瑞安不会拒绝他。
从外面被其他龙欺负了的肖哭着飞回来，又被怀特温柔的再次扔了出去，干脆在洞口刨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生闷气，气着气着睡着了。
三年之后，瑞安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宝宝，为了能让蛋不受伤，龙族怀孕时只能维持龙的形态，怀特想要感受一下自己的宝宝，也只能被瑞安的大爪子扶着，隔着他硬硬的皮肤和鳞片，摸一摸里面石头一样的蛋。
数月后，蛋生了下来，怀特彻底明白为什么龙类不喜欢在族群生蛋了——龙类很喜欢吃蛋，鸟类的蛋对于他们来说太小了，即使以人类的形态，吃起来还是不过瘾的，所以吃货们就把目光对准了还没破壳的同类，反正吸一口蛋清也没什么大事吧！
“怀特……我就吃一口……”赤红色的巨兽趴在他门口，努力睁大眼睛做出无辜的样子，“我保证，就一口……”
“不行，宁先生。”怀特想也没想拒绝，他的儿子，别人舔一口都不行。
最后还是打猎回来的瑞安把宁胖揍一顿，眼巴巴的跑回怀特面前摇着尾巴求表扬。
“嗯，瑞安好厉害。”怀特摸着他的大脑袋，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养了一只宠物狗，还会暖床的那种。
【END】
小剧场：
怀特：“瑞安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我？”
瑞安：“你的眼睛很漂亮。”
怀特：（期待）“除了这个呢！”
瑞安：（思考一会儿）“唔……（摇头）没了。”
怀特：“……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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