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义勇为晏星河(2 / 2)
季衡星气笑了:“坐地铁遛弯,您这是什么别致的新操作?”
自己白天损人家的话被拿来损自己了,他有点儿抹不开面儿,但心理素质还是很强:“我就喜欢这样。”
“那你自己遛自己的,别跟着我。”地铁来了,他赶紧上了车。
晏星河继续紧随其后,语气却像个无赖,车厢里人挺多,俩人挨得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就喜欢跟着你,路是你开的,还是地铁你承包了?”
季衡星朝他翻了个白眼,耳朵里却突然被塞了一个耳机进来,一阵重金属摇滚乐的声音猝不及防地穿进耳膜,他呆了一下。。
晏星河说:“我 idol的新歌,你听。”
晏星河个子高,把吊环让给他扶了,站在他后面扶着上面的拉杆,高大的身形有点像是将他抱住了。偏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主场炸裂的嘶吼伴着躁动的鼓点:
“关山难越,你说众生都是失路之人;萍水相逢,谁他妈要做你的他乡之客。”
“炸不炸?”晏星河问他。
季衡星说:“王勃的棺材板小粉丝快去按一下。”却没把耳机摘下来还。
四五首歌的时间,才到季衡星要下的那一站,走到人流少的地方,他把蓝牙耳机还给晏星河,说:“我要去上班了,你湾遛得够久了,赶紧回吧。”
这一带都是酒吧,晏星河看一眼就明白过来了:“你到酒吧上班?”
季衡星“嗯”了一声,又催了一句快回:“别叫姥姥担心。”
晏星河说:“我可谢谢你了,你先别叫我担心了!你不怕再遇见上回那个大哥?”
季衡星一下子没想起来他说的是谁,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自从那次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碰见过雷钊了。其实那阵子,为了避开雷钊,他当时也是辞去了原先酒吧的兼职,在那家夜总会是帮生病的骆宜临时顶班,碰到雷钊完全是个意外。
晏星河说:“走呗。”
季衡星在更衣室换衣服,骆宜电话里卖了个神秘,原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当服务生,这家酒店今天是试营业,员工少的可怜,两个厨师负责后厨,两个调酒师负责吧台,服务员压根儿还没招到,全场今晚就指着他一个人。
骆宜穿着调酒师的衣服领着他来换衣服,有点心虚地说:“这儿来的基本都是原先店里的老客,大多是些商务白领啥的,明天不是休息日,还要上班的,不会呆到很晚,说是要到3点,其实一点多就该没人了,就关门了。”又补了一句:“工资还是给你按到3点的给哈,衣服在这儿,你先换上,这是酒水单,我知道你是最强大脑,给你15分钟记一下哈。”
季衡星接过单子,上面全是英文、法文和意大利文,除了第一种文字,其他的他都不懂,只能对照着来记。
晏星河独自一人走进了酒吧的大门——因为季衡星是从酒吧后门进去的。
出乎意料的,“李白”居然是一家挺安静的酒吧,灯光昏黄略带暧昧,丝毫没有那种爆裂的音乐和炫目的霓彩灯光。晏星河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几个座位上零星坐着几个人感觉都是些下了班过来放松一下的商务人士,彼此都不认识,安安静静地自据一方小天地,互不打扰,偶尔卡座之类的地方,也只是三两好友相聚着,聊天说话。
他在吧台边拣了一张高脚凳坐了,随意地舒着两条长腿,等着季衡星出来。
调酒师有两个,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眉眼冷峻、深邃,看上去有点草原民族的帅气,另一个则年轻多了,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娃娃脸和时不时扬起的两个米粒大的梨涡更给他增添了不少学生气,让他笑起来的时候甚至像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他调酒的架势比起边上的那位生涩些,还不时要问或者偷偷瞟那位,看上去像是另一个的徒弟。
“给。”骆宜递过来一杯果汁给晏星河,说:“你就是星星说的那个晏星河吧。我是他的朋友骆宜,他让我跟你说,你喝了果汁就赶紧回去。我们这里是清吧,环境很好的——”
他话音未落,季衡星穿着白色丝质衬衫,扎着一个蓝色缎带领结,端着酒盘走过来,他没有穿着紧身马甲,但是衬衫下摆被扎进了裤子里,腰部的线条依然能看出清瘦的线条。
“那边那个已经点了好几杯黑俄罗斯了,感觉有点要疯。”他指的是坐在盆景后的一桌三人,两个女生,一个男人。
酒是那个男人点的,也是他一个人在喝,两个女生坐在一起,看着是朋友。
骆宜点点头:“我打电话让我哥叫几个人过来,他在路上。”
“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果然,那个男人摇晃着站起来,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摔了,嚷嚷:“什么叫受够我了?!”
动静很大,周围的人都侧目,但是酒吧里这样的场景不算少见,其他人看了一眼有收回目光的,也有一两个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买单的,骆宜还得负责收银,走不开。
季衡星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刚开口说了句“先生”,就被大力地甩开推了一下,险些滑倒,被身后的晏星河一把扶住了。
那男的甩开了季衡星就要去抓两个女孩中的一个的肩,另一个赶紧将她护在身后,自己昂着头,挺身而出:“她早就跟你分手了,你少他妈喝了几杯酒发疯!”
“你他妈才脑子有病!你这个变态,是你把小娜都带坏了!”
季衡星看他一巴掌就要挥过去,赶紧要拦,晏星河比他快一步,拉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说:“公共场合,对面又是两位女士,您这样不太爷们儿吧?”
“关你屁事?!”他用力没有拉回自己的手,左手随便抄起桌上点着的一个香薰蜡烛就丢了出去,两个女生偏了一下身子,刚好躲过,晏星河“啧”了一声,手下用力,一把反拧住住那个男人,将他的上半身按在桌上,问季衡星:“要不报警吧。”
季衡星点点头,他手机没带在身上,走过去问那两个女生:“你们要报警吗?”
护人的那个还有点犹豫,另一个却突然出声说:“报!”
她刚掏出手机,那男的猛地一使劲,另一只手又抄起了桌上的盛着碗莲的玻璃花盆连着铁艺的花架一起用力砸了过去。
花盆准头偏了,直直地朝季衡星后脑勺砸了过去,季衡星还没反应过来,刚听到破空的声音,忽然一下子被人从背后抱住了,接着是“咚”地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是晏星河一把扑了过来,那一堆东西全砸在他右肩上,碗莲无辜地在地上花瓣凌乱,花盆落地四分五裂,铁艺的花架是最坚固的,拿起来还能用。
酒吧外姗姗来迟冲进来一伙人,将人制住。
晏星河看了一下自己反手在肩上摸到的一手血,样子挺委屈地对着回过头的季衡星说:
“星星,咱下次挑一家装修风格简单一点的酒吧兼职吧。”
这破酒吧,花架还做成古代的花烛台形状,砸过来的时候,在他右肩上划了一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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