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45(1 / 2)
婚礼的预定日期已日渐临近,孟然不得不抽身回了一趟黄江。他和董雨彤顺应上层的意思,摆酒设宴,但碍于体制内的规定,整个喜宴化繁为简,大到场馆布置,小到菜食酒水全部清一色地质朴无华。
整个婚宴的重点凝结在了那一串出席宾客的名单上,他们分别代表着黄江官场上的不同阵营。孟然和董雨彤作为齐、董两方的结盟代表,演绎得是一出象征两股势力结合的大戏。
婚礼当天,依照黄江当地习俗,酒宴被安排在了晚间举行。
下午的时候,孟然和董雨彤按照流程先行到了酒店,就晚上的发言内容作预热演练。孟然记挂着蜀川的诸多事宜,一进化妆间便打开笔记本,查看起专案组发来的办案日志。
没过多久,杜刚便推门来催,说是新娘那边已经换好了婚纱,要请孟然尽快过去。孟然随口答应着,可身子没动,地扫视着屏幕。
杜刚忙着要去张罗琐事,才跑开没几分钟,化妆间的门又被推开了,孟然头也没抬,只道:“让她再等一等,我回了邮件就过去。”
这一次,来者却没有出声,而是反手关上了房门,孟然心觉奇怪,一撇头竟看见齐锐站在了门口。他不禁微微一愣,转而又恢复了平静,提醒说:“婚礼要晚上才开始。”
三个月不见,齐锐的额发已凌乱遮眼,唇上颚下也都冒起了青黑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失了过去的斯文周整,显得格外沧桑。他并不搭话,只是一步步向孟然走了过来,站定在他的面前。
孟然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可不等他有所反应,下巴竟被猛地掰了起来。此刻,齐锐出人意料地捏住了他的双颊,俯身问他:“谁的婚礼?”
孟然没料到齐锐竟会这般登堂入室,赶忙握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可他话音一落,齐锐的吻竟强行压了下来,他像是一个渴极了的人饮到了一弯清泉,霸道地用舌撬开孟然的双唇,贪婪地封住他的呼吸,死死纠缠住另一对微颤的唇舌。
一阵粗暴的湿吻过后,齐锐热烫的嘴唇延着孟然的脸颊又移到了一块涨红的耳垂上,他张嘴轻咬了一口,又问:“你真的不想我么,你真的……要跟一个女人结婚么?”
满赋磁性的声音像有魔力般击中了孟然的耳膜,让他顿感回音缭绕,那些音节也正顺着他的血管直入心脏,让他一时无法反应。
就在孟然失神那一刹,齐锐顺势摁住了他的肩膀,狠狠地吻他耳垂、眉眼,吻他的脸颊、喉结,最后……那些充满进攻性的吻尽数落在了孟然的嘴上,齐锐与他唇贴唇道:“我现在就想要你……”
这惊雷般的一句话让孟然如梦乍醒,他迅速站了起来,猛地推开齐锐,喘着气道:“出去!你马上出去!”
齐锐重心后仰,一手撑在背后的化妆台上,扫落了一片琳琅杂物。他的双眼冒红,喉咙里同样喘息急促,他和孟然视线相接,竟又一次扑了过去,把孟然摁回座椅,捧起他的脸再度施以强吻。
孟然只觉快要窒息了,挪开嘴叫骂:“你疯了么?快放开我!”
面对下方的抵抗,齐锐依旧不管不顾,他一把抱起孟然,把他猛地撞到了墙角的直立衣架上,随即单手一挥,拢开了挂在横杆上的几件礼服,逼着快要摔落的孟然抓撑住上方的横杆,高抬起他的两条腿,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大可以不作反应。”齐锐的鼻梁陷进了孟然西裤的裆链中,他微一仰头,竟是咬着拉绊,向下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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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齐锐闷哼了一声,孟然没再继续,停下问:“疼么?”
他说着,贴到齐锐的胸膛上,忽然一语双关:“我这样对你,难道你不疼么?”
语落,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抚过了他的后背,齐锐五指朝上,揉进了孟然的头发。两人无声地抚摸着对方,齐锐肩上被咬开的破口忽感一阵刺痛,像有什么带着盐份的液体自孟然而来,淌进了那道烙印般的伤口。
是泪是汗,不得而知。
化妆间的门又被叩响了,这次来得人是杜刚,他在外低声道:“孟总、政委,董小姐让我重新准备了两套新的西装,婚礼就快开始了,孟总差不多该过去了……”
这一刻,所有的疾风骤雨像被一双无形的巨掌给扼住了咽喉。孟然赤裸着趴在齐锐身上,他们心跳相连,血液相融,却依然逃不开要被硬生生拆开的宿命。
孟然仰头,朝门唤道:“让她放心,婚礼不会出差池。”
杜刚应着,放下西装便又离开。
最终,孟然先站了起来,他走到门边,开出一条门缝,提进了两个精致的纸盒。接着,他重新关上门,背朝齐锐,隔了许久才问:“我不太会打领带,你……能不能帮帮我?”
齐锐回了一声“好”,两人做了简单的清理,又一同穿上了崭新的西装,孟然重新站到齐锐面前,眼睛却是不敢看他了。
此时,齐锐的手正环过了他的脖子,绕至颈前,替他系着胸前的领带。一种无以复加的剧痛正从孟然心底而来,撕裂着他的整个身心。他痛得难以自持,垂下头,微颤起肩膀,而那股剧痛竟延心向上,爬到了嗓子口,孟然本能地张了张嘴,无泪,却发出一声溃不成调的低呜。
孟然自问已在心上树起了铜墙铁壁,殊不知到了齐锐面前,那些伪装竟能顷刻化为齑粉。他强逼自己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我……该走了……”
话一出口,他的身体忽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昏暗的化妆间内,齐锐的呼吸正轻响在孟然的耳边,他牢牢拥抱住他,好似快要嵌进肋骨,融为一体,无声却有力。
晚间的婚礼上,新郎那一边没有亲属出席,安排给男方宾客的圆桌旁坐的是齐则央和齐锋夫妇,他们各率了几名心腹,勉强凑满了一桌人。
整个晚宴过程中,孟然和董雨彤配合默契、进退得当。孟然作为新郎,在感谢了齐氏父子的知遇之恩后,又把话题引到了董振对女儿的养育之情上,他当众宣布了董雨彤已经怀有身孕,自己即将初为人父。
喜讯一出,台下的宾客纷纷向董振道贺,书记大人一下子被架高了,他早就怀疑孟然和董雨彤急于成婚,背后必有隐情,此刻总算是得到了真正答案。
好一个孟然呐!
董振暗叹自己这个女婿计谋了得,他借力打力,在众目睽睽下公布了这则消息,显然是为了保住董雨彤的腹中胎儿。至于女儿肚里的孩子究竟出自于谁,董振心里也不糊涂,他惊讶于当下的年轻一辈真可谓是手段过人,他们为权为爱,个个都能豁出自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董振原就计划要给女儿谋一场利益均衡的政治联姻,在此基础上,如还能收获真情,自然是好上加好。现如今,利益和真情这两样东西,董雨彤也算是鱼掌兼得,只不过嫁接在了两个不同的男人身上。
再观宾客那头。
正当新人在台上演绎你侬我侬之时,安澜恰巧走入了会场,默默落座在了齐锐身旁。对于这场作秀般婚礼,他原是懒得出席,没料到董家的这位乘龙快婿一变再变,最后人选竟成了孟然。
起初,安澜也曾铁了心打算牺牲自己,要娶董雨彤为妻,可真当孟然挑起这个大梁时,安澜又本能地护起短来,暗暗为齐锐抱不平。对于他的这种心理,有个人早已了如指掌。
于是乎,婚礼前夕,安澜收到了一通来自齐锋的电话。对方语气轻松,目的却十分明确,劝他说:“去吧去吧!就当去蹭顿饭,没人要收你的份子钱。再说你想这孟然结婚,新郎还不是小锐,他得多闹心啊!你去帮忙劝着他点儿,别让他砸了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