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32(1 / 2)
齐锐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他把孟然抱上病床,替他掩好被子,淡然道:“我不可能不管你,想也别想。”
孟然彻底懵了,他颤颤微微地闭上了眼,竟是不知如何面对齐锐。
凛冬寒夜心已老,一腔深情无以报。窗外扬起了几片不知名的树叶,如果树叶有心,它或许也会感动落泪;如果树叶有情,它或许也想飞到齐锐的身边,紧紧环绕。
距离齐晓枫离世已过去了半个月,孟然的肌体在日益康复,心灵却越发自闭。挚友惨死的画面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时时笼罩着他,他如行尸走肉般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
就在孟然养伤期间,公安部派来了专人,面上说要彻查姚一弦涉黑一案,实则却大搞动作,联合了齐则央将他保了出来。姚一弦虽被暂停了公职,却毫发无伤地出了看守所。
然而,就在他取保当天,局势陡然再转——83号的缉毒支队携搜查证突然造访,在其住处缴获了几十克新型毒品,姚一弦尿检呈阳性,面临再度收监。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战在两股势力间你来我往,胶着不下。
安澜上医院看孟然,后者却始终靠坐在床,一言不发。安澜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纪梵希打火机,拿起来把玩了一阵,抽出一支烟衔在唇上,靠近孟然:“给我点一支?”
见孟然无动于衷,安澜退了回来,自行点上,盯着他:“你还记得认我作师父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想变强,说你想变得跟我一样。怎么了,坚持不下去了?”
孟然的眼中一片哀默,无神地望着前方。
“疼么?”安澜吐出一缕烟圈,“把心疼到没了知觉,往后就能习惯了。”
市-委董书记的千金董雨彤也赶来了医院,她手捧一束红玫瑰,在看到安澜的时候微一颔首,以示友好。安澜没料到董小姐竟会亲自探望孟然,没多逗留,礼貌地退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孟然对周遭的一切没有反应,仍然坐着一动不动。董雨彤来前已经听闻了他糟糕的状态,不禁轻叹一声,自行把红玫瑰放去了床头,安静地坐在了孟然身旁。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病房里都没人开口。
孟然突然咳嗽起来,牵动了断裂的肋骨,忍不住一激灵。董雨彤连忙上前拍抚他的后背,等他平静下来后,她终于开口:“孟总,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董雨彤略略停顿,继续道:“你是我和云骁的恩人,在危难关头帮过我们,这份人情我一直记着。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她说着,起身凑到孟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脸颊上竟泛起了一抹绯红。孟然无神的眼珠微微一动,竟是有了反应。
“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董雨彤等了片刻,见孟然不答,转身正要离开,一只有力的手却忽然拉住了她。董雨彤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她一仰头,对上了咫尺开外的一双眼——孟然稳稳地扶住了董雨彤,他的眼睛深邃而沉静,嗓音低沉而沙哑:“你说得这些全都当真么?”
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令董雨彤有些尴尬,她点了点头,想要直起身子,却丝毫挣脱不开孟然的双手。
房门这时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齐锐,眼见病房内的景象,他不禁微微一愣。董雨彤急忙脱身,与齐锐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要走。
齐锐及时叫住她,捧起搁在床头的玫瑰递还了回去:“孟然不喜欢玫瑰,你拿走吧。”
董雨彤愣在当场,脸上白了一阵,尴尬地接过齐锐手里的玫瑰。
孟然居然说话了:“留着吧,我挺喜欢的。”
齐锐没听他的,仍旧把花还了回去。董雨彤想要寒暄几句,却见齐锐全然不搭腔,只得与两人告别,悻悻离去。原还靠坐着的孟然顿时缩回被子,翻了个身,背朝齐锐,又回到了无言的原点。齐锐关好房门,提起一把椅子,面朝孟然的后背坐下。
挂钟的秒针正滴答循环,齐锐双腿交叠,长吸了一口气,陷入回忆:“八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那天是星期五早上八点多,你到南西派出所报到。你来得前一晚赶上我值班,带队端掉了一个以贩养吸的毒品团伙,二十多号人要做笔录,所里人手不够,我就亲自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