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2(2 / 2)
“您和小孟都是稀缺血型,不要随便弄伤自己。”何启言的手很烫,脸上泛着潮/红。
安澜问他:“你发烧了?”
何启言推说没事,安澜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体温:“打个电话给孟然,让他去学校接安琪,你直接开车回去。”
何启言从不违背安澜的意思,他坐去了前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按了免提,打给孟然。电话一通,孟然便急急询问报案的事,何启言回说已经解决了。孟然关切地追问事情经过,何启言的脸顿时更红了,只道:“是安总帮我解决的。”
孟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拉得特别长。末了,挂机前,他突然俏皮地冒出一句:“师娘拜拜哦。”
何启言尴尬到无以复加,只得对后座的安澜干笑:“……不是我让他这么叫的。”
“你没他那胆。”安澜瞟了一眼前方的何启言,“你为了买个官,都准备把唯一的房子送给孟然了。送了他以后,你打算住哪里?我也就奇怪副总队长这个位置要给谁,一直都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协商怎么分了?”
何启言一怔,战战兢兢道:“是小孟告诉您的么?他明明答应我不会说的……”
“那天一起上医院看孟然,安琪在车上就把那本产证拿出来,当故事书一样翻过了。”后视镜内,安澜的侧脸冰冷而英俊,他又补充了一句:“孟然他有齐锐的房子,你的不准送,自己留着。”
何启言应了一声,整颗心像被棉花包裹了一样,又暖又痒。
何启言是Z省人,F大医学院毕业,早年在刑侦803里就是法证科的一个奇才。他做了大量的实验研究,找出了现有验证手段的漏洞,确保/精益求精,还原案件真相。
803的不少刑警都很头疼何启言,原因是这个法医特别轴。稍有经验的警/察都能断定的溺亡案子,一旦经了他的手,就能翻着花样地复杂起来。何启言会说,脏器硅藻实验目前还不绝对完善,死者到底是不是在生前被溺死的,只能框概率,不能下定论。
一线的刑警个个都背着破案指标,法医的鉴定书一旦模棱两可,无端就会加大送检难度。好在这个一根筋的书呆子给调走了,调去的地方却是谁都没料到,居然会是安澜的特警总队。
老单位的同事包括齐锋都没想到,向来文弱的何启言竟能攻下狙击和拆弹两座大山,来了一个华丽变身,成功进入了安澜的法眼。
何启言的房子是他和前妻的婚房,由于不是本地人,想要扎根黄江就必须买房。和前妻离婚的时候,何启言借了外债,赔空了所有的积蓄。他觉得对不起前妻,一切补偿都是应该的,天生的性向使他没法履行丈夫的义务,可他还是被随大流结了婚。
一切的循规蹈矩都中止在了安澜出现以后。
停好了车,安澜送何启言上楼,门才一开,里头就蹦出一只活泼的小柴犬。它看到了陌生的安澜,圆圆的眼睛里泛着亮光,立刻摇起尾巴来,欢快地环着安澜绕起了圈儿。
“这狗叫什么名字?”安澜问。
“呃……”何启言顾左右言其他,“安总啊,您要不先进去坐一会儿吧。”
小柴犬堵着门,没让两人进。它像是非常喜欢安澜,冲他又扑又跳,之后更是像人一样双/腿直立,用两只小前爪抱住了安澜,尾巴来回摇着,好似加速了的雨刮器。何启言见状,脱口喊出:“孟孟,别闹!再闹我要揍你了!”
小柴犬挨了训,“呜”一声消停了。安澜有点无语了,侧头问:“……这狗的名字是你起得?挺富创意啊。”
“我……我马上改一个。”
何启言猛地意识到说错了话,他领养这条柴犬的时候正逢孟然刚入市特。在姚一弦挑唆下,他看着这个没有背景、无甚特长的小子成天跟在安澜屁/股后头,殷勤撒欢,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越看越觉得孟然就像一条柴犬。
何启言自叹,他这一辈子也赶不上孟然那样率性、坦荡,敢成天对着安澜,像个脑残粉一样无限表白。他默默领养了一条/狗,取名为“孟孟”,心态雷同于做布偶扎小人。
安澜弯腰,摸/摸孟孟狗的脑袋,看着那双贼溜溜、亮澄澄的圆眼睛 ,忽然笑了:“不用改,还挺像的。”
何启言的家布置得十分简洁,所有东西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客厅的一面墙上留有淡淡的相框痕迹,那里原本挂着婚纱照,离婚以后给摘了下来。
唤作“孟孟”的小柴犬爱粘安澜,它跳上沙发,紧挨着人坐,把小脑袋搁在安澜的腿上,变着法子求宠。何启言给它准备了晚饭,实实在在的肉汤泡饭。
安澜问,这狗怎么不吃狗粮?何启言回说,孟孟怪得很,但凡狗吃的东西,它一概不碰,口味随人。安澜照着狗脑袋一阵猛撸,笑道:“人心狗身,还真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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