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1(2 / 2)
安澜移开了眼,不看何启言:“自己决定吧。”
何启言的心像被拧了一样,他默默放下刀叉,转对俞宁道:“你好,俞先生。多谢抬爱,我正好也有不少传媒方面的东西,想要向你请教。”
姚一弦听笑了,一掌拍在俞宁肩上:“好在何队也看得上你!行了,房卡你拿着,先带何队去观光平台吹吹风,等聊够了就回房休息吧,我跟安总还有话说。”
俞宁应了一声,起身把外套披到了何启言肩上,例行公事一般:“走吧,何队。天台风大,你多穿点,别着凉。”
何启言也站了起来,他脱下了外套,还给了俞宁,最后看了安澜一眼,独自一人朝外走了。姚一弦给俞宁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追了上去。
何启言同俞宁一走,餐桌上只留下了安澜和姚一弦。安澜拿出了一个卡地亚的戒盒,移到了姚一弦面前:“你之前把这个忘在我那里了,今天带过来,物归原主。”
姚一弦的手越过了戒盒,游走在安澜的手背上,他目若秋波,道不尽的妩媚妖/娆:“怎么,你考虑清楚了?”
这枚昂贵的豹头戒是姚一弦下给安澜的合作契约,他早就想要拉拢安澜,多番试探,却始终无果。安澜云淡风轻道:“我和你除了各取所需的肉体关系,从来就没有其他契合的地方,你用不着在我身上多费时间。”
“行吧。”姚一弦笑得意味深长,“尽管安总你不近人情,但我这个人还是很念旧的。有时候啊,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我们的警神安澜呢?何启言死心塌地地跟了你那么多年,你该不会也对他动了感情吧?”
安澜淡笑,不着痕迹道:“也就动了那么一点儿吧,不算太多,所以舍得让你朋友直接把他带走。”
姚一弦的眼光很毒,只要找出对手身上的一小截软肋,他就能顺着骨骼、筋络,直刺死穴。可餐桌对面的安澜太镇定了,镇定到姚一弦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猜测,兴许……安澜真就不在乎何启言?
姚一弦没有收回那枚价值六位数的豹头戒,又问安澜:“今晚有空么,去我家?”
安澜拒绝得很干脆:“没空。”
姚一弦压低了嗓音道:“可我真的很挂念安总呢,你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你让我有多舒服。”
“哦?这样么?”安澜照单全收,“可惜啊,你却不是让我觉得最舒服的人,我也没必要总是将就,是吧?”
安澜丝毫没给面子,姚一弦却不肯死心,他正要接着说话,安澜的手机却响了。
这是一通从辖区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连线另一头的警员向安澜汇报了一个情况,称所里接到了万豪酒店服务员的报警,说是酒店3205房间里刚发生了一起故意伤害案。所里正要派人出警,又接到了市特一支队队长孟然的电话,他特意打来招呼,请求撤销3205房间的出警记录。
办案的犯了难,不敢随意决断,干脆直接致电安澜。
“暂时不要出警,我来处理。”安澜挂了电话,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姚一弦觉察出了异样,立即也跟了过去。当安澜推开3205虚掩的房门时,入目是浑身颤抖的何启言,他在看到安澜的一刻,像是失了脊柱一样,直直裁进了他怀里。
“我不行……我真的没办法……”何启言抽噎着,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贴在安澜身上,整个身子仍不自觉地战栗。
安澜单手环过他的后背,视线朝里移去,就见俞宁正木然地坐在床上,左手手背上像给掀起了一块皮,鲜血直淌,地下则脆了一只破碎的高脚杯。
“我在,没事了。”安澜轻拍着何启言的后背,安抚道。
何启言的眼泪不住往下落,哽咽得连话也说不清晰,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总,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真的没法和其他人上床。我不敢找你,只能打电话给小孟……”
姚一弦也来了,他踏进房间,先瞅了瞅受伤的俞宁,“呼”地扇去一巴掌,喝斥道:“废物!就这么一个人,你都搞不定?”
俞宁撇过头,没有吱声,任打任骂。姚一弦抬起他受伤的左手一看,只见俞宁手背上的皮肉外翻,血流得倒不算太多。何启言是一个极富经验的法/医,他避开了动脉,用那只碎了的高脚杯一下剖开了表皮。姚一弦转头,目光刺向了对何启言:“打狗也得看主人,这个人轮得到你下手吗?”
何启言瞳眸微颤,无助地靠在安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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