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与子同袍 46(2 / 2)
“干嘛?”安澜瞅我问。
“我不能和师父你分离的啊!”我认真回复道。
这话像是让安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斜我一眼:“你跟着齐锋去了一趟桑区,真是不虚此行啊!这马屁都越拍越肉麻了,就刚才那话,你还是哄齐锐去吧!”
说罢,他“喀”一刀,把那雪梨一分为二。
我厚着脸皮讪笑:“政委是我在情感和生活上的依靠,师父你是我理想和事业上的目标,不一样,但都不能分离!”
“得了吧你。”安澜不屑一顾,把削好的雪梨装在盘子里,递来:“自己拿着吃,我都差点给你把尿了,总不会再让我给你喂食吧?”
安澜的烟瘾犯了,他摸/摸口袋里的烟盒,却又没拿出来。我从抽屉取出了一枚银黑相间的打火机,打着了火,对他道:“你抽吧,没关系,我这伤得又不是肺。”
安澜记起了那枚纪梵希的打火机:“你还把它留在身边呢?”
“必须啊!说好放在我这里,用来给你一个人点烟的!它可是点燃我理想之火的重要道具,怎么能不保管好呢?”我笑道。
安澜抽/出一支烟,点上我手里的火:“警校下个月要办个什么联欢会,各单位都得出个节目。我看市特就派你上吧,单口相声,绝对力压群雄。”
“我哪会说什么单口相声啊?我这人文静起来那叫一个忧郁!”我咬了一口安澜削的梨,油腔滑调地问他:“之前在刑侦总队,我对师父态度不太好,现已深刻检讨过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你那时不是直呼大名,叫我安澜的么?”安澜抽了一口烟,“够可以啊,孟然。当着齐锋的面,把我激到发火。”
我赶忙又向安澜示弱,把收网行动的全过程认真地向他作了汇报。末了,我问他:“师父,你觉得我这次表现得怎么样?”
“缉毒两吨、押解刘捍、英勇负伤,还给市特争取了集体二等功……怎么着,你打算让我夸夸你?”安澜一扬唇。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咕哝着,又抛出了个野心更大的疑问:“那……您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参与副总队长的竞聘?”
安澜一怔,摁灭了烟:“你倒是挺直接啊,领导决定的事就这么打听,合适么?”
“我尊重师父的意见。”我再度表忠心道,“你要觉得我努力下去能行,那我就参与竞聘,但你要觉得不可以,我还是会继续带好一支队!”
安澜看着我,给出的回复和问题本身并没什么关联,他问:“要是你升了职,代价是不能和齐锐在一起,你会怎么选?”
我愣了一下,继而斩钉截铁:“那我不升职了。”
安澜继续追问:“可要是没有地位和权力,你会因为太过弱小,而逼不得已跟他分开。到了那时候,你要不要拼命往上爬?”
安澜的这两问恰恰就是困锁住他的悖论,现在,他要我做出选择。
这不单是一个问题,展开了说,是一个有关价值观的议题,我坐直了,正要跟他深入探讨。结果,何启言又回来了,说是安琪在花园里不小心跌了一跤,把脚扭了,齐锐正陪着她在骨科做检查,请安澜也去看看。
安澜当即把何启言批了一通,风风火火地出了病房。
安澜走了,何启言却留了下来,他坐来我床边说:“小孟,你首战告捷,真的辛苦了。我觉得……现在说这个特别不合适,但我没办法,我只能来求你。”
我听得都糊涂了,忙问:“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何启言有点不敢看我了,眼神闪烁道:“你能不能……把副总队长的位置让给我?”
“这……不是,副总队长的位置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应该去找安总啊……”
我话没说完,何启言就从包里拿出一本产证,塞到我手里:“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份,我不会让你白做的。离婚以后,我的积蓄都给了前妻,这是我在市区唯一的一套房,虽然是90年代初的老房子,市价也有个五六百万了。你要是肯答应,我随时可以过户给你。”
“你等等,小何!”我打断道,“咱不能买/官卖/官,是不是?这唯一一套房子都送出去了,那你住哪儿啊?何况就像我刚说的,真要求,你也该去求安总!副总队谁来当,不就是他指定的么?”
何启言急了:“小孟,你还年轻,可我已经34岁了,如果这次还不能升职,我明年就必须离开市特了!我不想离开安总,现在的安琪也离不开我,我不能这个时候转业去其他单位!”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真要是我当了这个副总队长,你超龄转业,也不至于就跟安总和安琪分开了吧?”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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