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与子同袍 1(1 / 2)
周末的时候 ,我让杜刚在环贸的一家餐厅订了位置,请一支队的队员们吃饭。
三个相通的包间、三张圆桌、三十多把椅子和三十多套杯碟。约定时间是晚上七点,可过了七点半,三个包间里坐的还是我和杜刚。
微信群里陆陆续续有人告假,爽约的理由五花八门。杜刚坐不住了,忿忿道:“孟队,这帮小子不识抬举呢,合起伙来给你难堪!”
我虽然猜到必定会有人不来,却没料到能落个唱独角戏的局面。杜刚安慰了我两句,又问:“那……这馆子还是退了吧,咱们上外头随便吃点儿?”
“没事,退两间就成了。”
我叫来了服务员,拿来菜单点菜,又对杜刚说:“小杜,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了。过去和我搭档,姚一弦也没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坑活、累活没少扔给你。现在来了市特,就眼下这光景,我也没法罩着你,今天我请你。”
杜刚大大咧咧地摆手:“咱俩从进南西所实习就开始做搭档,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啊!我还巴巴地盼着哪天你当了局长,能升我做个秘书处处长呢。”
我一掌拍在他肩上:“你这愿望忒宏大了,任重道远,别气馁。”
一顿饭吃完,我和杜刚出了餐厅,环贸里依旧顾客如织。我俩走过一家名表店时,杜刚向里瞥了一眼,俩眼睛立马就圆了,小声叫我:“哎哎,孟哥,你看!那不是安总跟何队么?”
“哟!咱安总还会逛街呢。”
我冲里一看,还真是,正要上去打招呼,却被杜刚拽住,听他道:“你别去啊,你不知道他俩啥关系呢?”
“啥关系啊?”
“一般关系能出来一块儿逛商场么?”
我又往里看了看,就见何启言正在店员的介绍下挑选手表,每一块他看上的,都会亲自试戴,再给安澜过目。相比何启言的兴致勃勃,安澜却一切如常,那张冷漠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回杜刚道:“别胡说八道!我俩现在不还一块儿在商场逛着么?”
“我们那是约了三十多号人,只是他们没来而已。”
“那指不定安总也约了百八十人呢?”
“得了吧,有人敢放安总的鸽子么?”杜刚凑来我耳边小声说,“我听队里的人说啊,何法医当年离婚就是为了安总!就安总那气质、那能力,直的都叫他给掰弯了!何法医掏心掏肺掏身子,跟了他四五年,现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个副总队长的位置,今年怎么都该给他了吧。”
我责备道:“你这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无不无聊啊?”
杜刚八卦劲儿不减:“要说咱们安总,那可是齐局面前的大红人,绝对是个手段多端的角儿!他过去和政委是一对,怎么分得手,你知道不?我一刑队的哥们告诉我了,说他勾搭了锋爷,那可是齐政委的亲哥哥啊!”
“杜刚!你有完没完了?”我忍无可忍,“不准说安总坏话!你刚讲得那些是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听到了?无凭无据的,这就是造谣中伤!”
就在我教育杜刚的当口,表店里的安澜也看见了我,可他神情淡漠,就像没看见一样,转头向何启言吩咐了些什么。我觉得再待下去不太合适了,叫了杜刚就走,人才下了一层楼,何启言就从后追来,喊我道:“孟队,你等等!”
我回头,他正快步走来,递给我一个礼盒:“这是安总送你的手表,天梭。他说牌子一般,但配你也够用了。”何启言传达完圣旨,又补了一句:“他这人说话带刺,心却是好的,你听了别往心里去啊。”
前一句话的口吻听着确实是安澜的,但我还是不敢接,婉拒说:“不不不!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替你们老大拿着。”何启言干脆把礼盒塞到杜刚手里,又对我说:“安总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上/位一刻值千金,希望孟队你只争朝夕,毕竟他耐心有限。”
我心里顿时门儿清了,安澜这是借着送礼给我下最后通牒呢。这个一支队,我要是再整不踏实,就没有资格待在现在这位置上了。
“行,手表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安总。”我说着,从杜刚的手里拿过了礼盒,直接拆开,把手表戴上了左腕。跟何启言告别,我喊上杜刚,去了一趟纪梵希的专柜,让店员给我介绍了下店里最高档的打火机。
杜刚问我:“你又不常抽烟,买这么贵的打火机干什么?小店里两块钱那种不挺好么?耐用,不怕掉。”
我没理他,精挑细选下,相中了一支银黑相间的打火机。
从环贸出来以后,我直接去了单位的射击馆练枪,跟枪库的同事软磨硬泡了一番,争取到了一个包场的训练机会。
⑥4、左轮、92、7.6毫米的轻型冲锋、5.8毫米的突击步/枪……这些个在派出所一年到头摸不到几次的枪/械,在市特却是应有尽有。
事隔几个月,我的右手速射已经趋于稳定,枪枪都能打到9环以上。右手折腾完了,安澜还有左手的硬性指标等着我,他从公/安大学毕业那年,曾受邀前往陆军特种基地受训,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左手单手能换弹/夹,射击精准度不亚于右手。
我戴着耳麦,用左手一发一发打,读靶成绩惨不忍睹。手腕都打麻了,环数还是不见提高,我着急了,连着塞满了三把枪,“噼噼啪啪”一通疯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