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流金岁月 24(1 / 2)
到了市特的训练馆,配齐了装备,25米靶距,左轮6发子弹。我戴上耳麦,上膛瞄准,连发6枪,成绩始终徘徊在6至7环之间。姚一弦站我边上,他用得是92式,杀伤力比左轮强得多,枪枪上靶都爆开。
左轮和92式,倒真影射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那把电/击/枪呢?”我望着枪靶问。
“你猜。”姚一弦戏谑道。
按说,姚一弦的房子包括楼道,该搜的都里里外外搜遍了。就算他把电/击/枪拆卸了扔掉,也总该找得到几样零件。
我突然想起刑侦课上,老师曾提过物证是不会长腿的。本该在第一现场的物证无端消失,要不是嫌疑人作案后第一时间拿走,那必是有过二次返回,重新带走。
这么一想,我越发震惊,确认问:“难道是所里来的那两个人拿走了?”
姚一弦神情自若地换着弹夹:“看来你还没明白,你要斗的从来就不只我一个啊。你可别灰心,你要现在就想不开,我还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我看俞宁对你真挺不错的,你就珍惜点吧,往后这样的日子可就越来越少了。”
我看着姚一弦,心里万马奔腾。我想说你他妈有病啊?我跟你什么仇什么冤,非得拉上无辜群众垫背?
几番按捺,我问:“你恨我什么?”
姚一弦瞄准靶心,冷笑说:“你慢慢都会知道的。”
子弹飞出,爆在靶上。
从始至终,我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姚一弦非要针对我,现有的信息不过显示他已故的孪生哥哥是俞宁的前任,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前都不知道姚一炎的存在。
我又追问了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姚一弦放下枪,面朝我,伸手拍拍我的脸颊:“我啊,我想在往后的时间里让你知道,你所谓至死不渝的感情是多么不堪一击,你最珍视的朋友要怎样和你反目成仇,你热爱的工作会变得多么不顺坎坷。还有那些个关爱你的人一个个将怎么背离你、撇下你、容不了你。接下来,我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你就洗干净了好好等着吧,孟然!”
这一连串的诅咒带着切齿痛恨,说得我心里犯怵,我重重吸了口气:“如果你能做得到,那么……奉陪到底!”
话音刚落,边上另一个射击位突然传来一串枪响。
利落、干净、整齐划一。
6发完毕,换枪继续,反复进行了三轮,电子屏上跟着跃出成绩:10环!速射18发,枪枪均是10环!
“安全起见,就算有私仇,在靶场里还是别撕了吧。”
一个清冷的男音从那个射击位上传来,这声音我并不陌生,因为前几天才刚照过面。我望着安澜走了过来,赶紧向他敬礼,叫了一声:“安总。”
安澜扫我一眼,转而看向姚一弦:“何必赶尽杀绝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民警,用不着姚所你这么大费周章吧。”
姚一弦上下量安澜一番,目光落在那身黑色特警服的肩章上,突然暧昧一笑:“这么年轻的警监还真不多见,你就是安澜吧?”
“我这枚橄榄枝是你父亲代表国/务/院授衔的,跟家世无关,和姚所你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安澜这话说得大快我心,姚一弦却道:“看不出来,安总还挺能开玩笑。你的事迹,我在公安大学时就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安澜不愿多和姚一弦废话,打发说:“训练馆差不多该清场了,照你俩刚才那架势,应该不必同进同出,约着一起走了吧。姚所,那我就不送了。”
被下了逐客令,姚一弦却也没动气,眼里透出一股子兴奋,像是一只猛兽看到了另一只猛兽的兴奋。他对安澜说:“行吧,那我先走了,往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等姚一弦一走,我觉着自己也该滚蛋了,刚想从安澜边上溜过去,就听他问:“你叫什么来着?”
我一怔,答说:“我叫孟然。”
那双犀利的眼移视而来,安澜盯着我足足看了好一阵,突然不屑地“呵”了一声:“不知道齐锐看上你什么了。”
“啊?”我愣在原地。
“打几发给我看看。”他朝射击位一扬下巴。
“哦……”我战战兢兢地走去,装弹、组枪。
“25米靶距,速射6发。”安澜在我背后吩咐。
“是。”
我按照他的指令,迅速放出6枪,成绩依旧不佳,还是逗留在6环。安澜看了眼成绩,接着发号施令:“换精射,不限时间,一发一发打。”
我换完弹夹,抬手瞄准,刚要扣动扳机,就听他问:“你这手抖什么,帕金森?”接着,他对着我的脚后根猛地一踹,纠正说:“两脚与肩同宽,胯往前送,重心落在左面。”
我还没来得及调整,他朝我的肩膀又是一掌,差点没把我手里的枪给打落,又训道:“右肩别塌着,持枪手臂和身体夹角保持145度。”
我挨了安澜那两下,身上火辣辣地疼,手居然愈发难以自持地颤抖。安澜看不下去了,没了耐性,干脆从后握住我持枪的右手。三点成一线,一发放出,稳稳正中10环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