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2 / 2）

徐恨满头大汗，他腰间的那把剑忽然震动起来。

那是师父送给他的剑，徐恨一片混沌的脑袋无暇顾及这诡异的事情。

直到魔音和魔舞骤然停止。

徐恨慢慢清醒过来，他睁大了眼睛，四个天魔女倒在地上，她们被这少年捏断了脖子，她们的四肢也折叠在一起，死状之可怖，令徐恨不敢再看。

许空空也不由得心生惧意。

他拿着一把“天上人间”的刀和这个天地不容的邪灵对战，他从未经历过这样压抑又诡异的对决。那少年身上的邪气仿佛实体化了一般，他没有任何武器，仅凭一双手就把许空空逼得连连后退。

徐恨诧异地看着不断震动发出泠泠剑音的这把剑。

他刚将剑拔出来，这把剑竟然从他手中脱出，直往少年的方向飞去。

少年头也不回，仅将手一扬，剑身准确地撞进他手里，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吻在剑上，原本泠泠的剑音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

啸声应和着寒夜的冷风，如同一曲撕扯着许空空灵魂的悲歌，许空空捂着胸口，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徐恨的剑被少年拿在手里，剑格上的蟠螭纹沾上了许空空的血。

长剑的剑身刺破了许空空的胸腔，从他背后穿出，徐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仿佛和翠峰楼的那个夜晚重合。

三崔之一的崔子峰背生尖刀，翠峰楼暂任楼主的许空空亦背生长剑。

只不过那夜的尖刀缀的是翠峰楼的月色。

而今夜的长剑缀的却是枉死城的月色。

许空空死死地睁着眼睛。

他眼珠暴突，眼里爬出红血丝，他无法相信此刻是他最后的结局。

从天魔教覆灭开始，他苦苦等待又筹划了多年，甚至为此假借他人之手杀了他的妻子和翠峰楼楼主，背叛了他的理想和曾一起出生入死的翠峰楼弟兄，以翠峰楼的血色夜晚为开端，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矛盾。

他几乎牺牲了一切，没想到却迎来这样的结局。

他松开了手，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天上的月摔在地上，成了人间的刀，可人间的刀却再也无法一跃而上，摔成天边的月。

许空空。

到最后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年把剑抽出，回过身来，径直朝徐恨走去。

徐恨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和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

他身上的邪气经过这一番决斗后更加浓厚，徐恨紧张地握着拳。

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遍地都是死人。

少年走到他身前，那张和天子极为酷似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些表情来。

他略显笨拙地挠了挠头，递出徐恨的剑，然后温柔地看着徐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