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花如玉动了一下，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她垂着头，秀发凌乱，遮住了她半张脸，阁主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玉姑娘，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给了你这个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花如玉没有回答他。

阁主打了个眼色，只见一根楔子不断变换方位，连同固定在厚木凳上的笔直棍子一起，挤压着花如玉的踝骨。

花如玉若再不吭声，她的踝骨最后会变成一滩稀浆。

她先前已经受过一轮了，却仍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嘴唇咬出了血，身材瘦小，细长的脖颈仿佛一捏就碎。

可她没有倒下。

在夹棍的酷刑之下，她一声不吭，阁主说得口干舌燥，她的踝骨也早已变形扭曲。

她被绑在椅子上，脊背弯曲，仪态尽失。

这个狭小的审讯房灯光昏暗，还充斥着汗水的臭味和血水的铁锈味，月色被厚厚的砖墙阻隔，阁主却透过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狼狈的姿势下那一颗千锤百炼的心。

她从不屈服。

无论命运对她施以多大的恶意，她从不朝厄运低头，哪怕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她也是仰着头张开手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阁主忽然一阵心悸。

他自认为见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不是困在闺房里的大家闺秀，不是粗鄙不登大雅之堂的山野村妇，不是在生赵熟钱间衡度恩客的女娼，她有一根傲骨，不输儿郎的铮铮傲骨。

这傲骨像一个榫卯，将命运的不公嵌进去，与自身的血肉紧紧相连，撑起人生的长路。

阁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让你见鹤来。”

花如玉闻言，突然眨了眨眼睛。

她的声音喑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

阁主凑到她面前，低声道：“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原本奄奄一息的花如玉倏地向前探头，隔着衣领一把咬住了阁主的喉管。

阁主大惊，电光火石之间，花如玉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立刻有人上来把花如玉拉开，她连带着她的椅子被掼到地上，她的踝骨也在此刻彻底粉碎。

花如玉反而笑了起来，血从嘴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