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2）

“徐恨，正义的路是很难走的，也很难坚持，很多人初入江湖时怀抱着一股热血，自以为能将这条路走明白，但最后都死在了这条路上。”

“我初入江湖的时候，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自己，我杀人是为了正义，为了正义而不得不杀人，我与那些滥杀无辜的恶人不一样，我只杀恶人，我杀了恶人便能救其他人，可是每次杀完人，我都觉得痛苦，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乐，哪怕我明知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后来我开始怀疑我坚持的正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是对的吗？我杀人是为了行侠仗义是对的吗？在弱肉强食的江湖里，你不杀人便等着别人来杀你的想法是对的吗？然而自我审视后，我发现是对的，我所理解和坚持的这一切都是对的。”

徐恨喃喃地说道：“不是对的，是错的，是错的……”

他没有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关天涯。

关天涯也直勾勾地看着他，非要从他的平静的目光里看出一丝端倪来。

关天涯却失望了。

他什么情绪都没看到。

徐恨缓缓说道：“杀人本就不是一件正义的事情。”

关天涯笑了：“那为了正义而杀人的杀人是一件正义的事情吗？”

徐恨突然激动起来：“那什么是正义？都说行侠仗义，可到底什么才是正义？遵循仁义礼智信便是正义了吗？解民倒悬、救世济民便是正义了吗？见义勇为、斩奸除恶、扶危济困便是正义了吗？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正义？”

关天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也收起了眼底的漫不经心，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天上的白云随风流动，变换着各种形状。

“正义是一种信念，扎根在你的心底，你所经历的你所感受的你周遭的一切交汇融入你的心底，好的坏的都堆积在一起，你痛苦你困惑你挣扎，你试图在这些堆积的好坏中寻找到一条出路，而且这条出路还是正确的，这就是你的正义。”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阎清绝说道：“这是个人的正义，不是真正的正义。”

阎清绝的手搭在徐恨的肩上，一把将徐恨转过来：“徐恨，正义是这头顶的天空，是这头顶的太阳，是驱散黑暗的亮光，我们斩奸除恶、扶危济困是正义的行为，正义来源于爱，爱是律己利人，也是利己律人，律己利人是善，利己律人是恶，因此律己利人的杀人是善的，利己律人的杀人是恶的，但杀人不能定义正义。”

徐恨愣愣地站着。

阎清绝离他很近，喷出的热气哪怕隔着裹面的黑布他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