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白鹤来没有拥抱过她，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到知道他死的那一天。

白鹤来总是恰如其分地待在记忆里的那个地方。

那个方向。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为青年勾勒出了一圈朦胧的光晕。

她呆呆地看着，白鹤来笑着在画上添了最后一笔。

然后画被他递过来，她颤抖着双手接过。

她看到了画上的自己。

没有那些在大火中留下的伤疤，一张光滑无比的脸。

花如玉眼里几乎是瞬间就有了湿意，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湿意收回去，生怕被白鹤来察觉，她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鹤来，声音细弱无比。

“谢谢。”

白鹤来站起来，她诚惶诚恐地跟着站起来。

白鹤来往外走，她咬紧了下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画被她收进了怀里，她张开双臂，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可惜白鹤来根本没有看见。

她从未这样疯狂过，但是偏偏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她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了手臂，白鹤来只听到身后的女人一句竭力维持着平静的问话。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白鹤来于是转过身，女人身姿曼妙，眼睛里有一股亮光。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亮光，然而从他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茫茫火海和漫天血光中，满身血污的少女躺在地上，那火光和血光一并落在了她眼里，他低头的瞬间，只看到这一双融合了血与火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亮光。

那时的他一阵心悸。

不过几年，少女长成了女人，那亮光却从未熄灭过。

白鹤来笑了笑：“执行完任务就回来了，你等着我。”

话一说完他都愣了，为什么要说等着，这有什么好等着的呢，他和花如玉之间有什么要等着呢？

花如玉忽而抿嘴笑开了，她脸颊飞上两朵红云，羞怯地点了点头。

花如玉眼角滑下一滴泪。

梦境漫长得似乎不见尽头，她永远梦见那个给她画画的白鹤来，在她脑海深处的角落里反反复复地跳出来，甚至反反复复定格在那个他说“你等着我”的瞬间，她被这反反复复拖进更深更黑的夜里去。

夜的确更深了，也的确更黑了。

阁主到清风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在更深更黑的夜里站着的阎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