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十八刀。

十八道不深也不浅的伤口。

下手的人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让他失血过多死去，又让他在疼痛中时刻保持清醒，在审讯方面，这是一个相当有经验的人。

房间里漆黑一片。

只有朦胧的月光。

还有那冷冷的刀光。

他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前面，前面那抹身影又动了，刀将削过他的皮肤。

许长妄把眼皮上的汗水眨下来，等待着拿刀人的动作。

他没想到他送给君子老的那把短刀如今却成为了审讯他的利器。

短刀在刀尖抵上许长妄脸的那一霎那停住了。

许长妄却不管不顾地往前探身，硬要以这血肉之躯破开这遽然出现的刀光。

血肉温热。

刀光寒冷。

活人疯魔。

白鹤来怒声道：“你！”

他反应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刀尖还是划破了许长妄的脸，血线迸出来，房间里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全都是许长妄的血。

许长妄垂着头，低低地笑了，他的身体上下起伏得厉害，白鹤来把刀甩在了地上，慢慢走近他。

“你真是个硬骨头，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为什么许空空不是许空空？真正的许空空在哪里？”

“写那封信的人是谁？”

“天魔教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制造翠峰楼血案的凶手是谁？”

一连串问题从白鹤来嘴里吐出来，他离许长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的呼吸喷在许长妄脸上，两人鼻息间的热气互相交融。

不知是不是今夜的月光太亮，白鹤来恍惚间竟觉得许长妄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冰凉的月光。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在这晦暗的夜色中，比白鹤来身后亮起的那抹剑光还要亮。

白鹤来猛然惊醒，他想要回头，然而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剑光阚如虓虎，没入他身体的那一瞬间，白鹤来仿佛还能听见猛虎向他咆哮而来，直直地撞进了他的身体。

白鹤来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把剑穿透他的后背，从胸腔里钻出来，甚至连一丝鲜血都没沾上，只有比冬夜还要寒冷的剑光赤裸裸地映入他的眼帘。

血肉温热。

剑光寒冷。

死人倒下。

白鹤来一丝声息也无地倒在许长妄眼前。

许长妄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轻声道：“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