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尸体和月光。

徐恨踏过这满地尸体，踩向这凄然的月光，走到了阎清绝面前。

阎清绝在呕血。

全身上下都是血，他成了一个血葫芦。

徐恨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脸型微圆，原本两边颧骨都是肉，现在肉已经消失了，颧骨凸出来，像两座愁苦的山，缭绕着愁苦的雾。

阎清绝抬头看着徐恨，黑布早就被血浸透，黏在他的下巴处。

他的鼻息翕张，呼吸极重。

徐恨死死地盯着阎清绝的眼睛，阎清绝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哪怕他处在极度痛苦中，眼睛仍旧光芒熠熠。

徐恨恍惚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小孩。

一模一样的眼睛。

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阎清绝一句话都不说，他受这么重的伤，仍没有任何要徐恨帮忙的意思。

徐恨慢慢蹲下来，狠狠地扯下了阎清绝裹面的黑布。

阎清绝那张狼狈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徐恨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我要不要救你。”

阎清绝又呕出一滩血，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徐恨，气若游丝地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随便。”

徐恨气得差点站起来扭头就走。

但是他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冷冷地说道：“你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徐恨举起了剑，他离阎清绝很近，手一抬，剑尖便直指阎清绝的胸口。

阎清绝颇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

如果他现在有力气说话，他一定会骂徐恨是个傻瓜。

要杀就杀，不杀就不杀。

磨磨叽叽得烦死了。

他刚把一口血咽下，剑光片过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了里面苍白的皮肤。

光滑。

什么都没有。

徐恨垂下了眼，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阎清绝一脸古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