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第二十二章、
回到家我就进卧室装死去了。
柳羽扬来过我家很多次,屋里屋外以及厨房那套东西他早已经混熟了,让他做饭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才躺下没两分钟,他过来了,跟我抱怨:“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眼皮掀开一点:“有不少鸡蛋呢。”
他沉默一下,说:“煮鸡蛋、炒鸡蛋、蒸蛋羹,加个蛋花汤?”
三菜一汤很可以了,我说:“行。”
他又开始翻白眼:“你这日子过的……”
瞧瞧这语气,跟小大人儿似的,我说:“叔叔过得好着呢,你看着做吧,别吵我,我睡会儿。”
他无奈道:“我下楼买菜,你钥匙我拿着了。”
我:“嗯。”
我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钱夹,抽出三张红票,告诉他:“随便买点,买你爱吃的,别弄太多吃不了,剩钱留着打车。”
他不乐意了:“你干嘛呀你!”
我把钱和钱夹都放在桌面上,合上眼:“要么拿着,要么现在回去。”
他站那半天没动地方。
我又睁开眼看看他:“没跟你闹着玩,要么拿着,要么走!我还能让你个小屁孩儿出钱又出力的?”
他皱着眉头走过来,瞪着我说:“我二十多了!”
“哟,”我笑,“二十几啊?你就是五十了在叔叔这也是小屁孩儿。”
他低吼一声:“唐方!”
我翻个身,不想再搭理他:“赶紧的,拿钱买菜。”
他在我背后气呼呼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乖乖拿着钱走了,毛手毛脚的还碰倒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听到关门声我才睁开眼。我没睡,也睡不着。
最近小柳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要是在几年前,我绝对不会往歪的地方想。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陆绽,我大概也算不上是纯直男了,对于某些事情不可能还那么迟钝。
我还没想过经营一段新感情,就算想,也不可能跟这么个小孩。
对于男人,我只能接受那一个,其他的谁我也不要。
可能是执念吧。有件东西,在你十分想要拥有并且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失去了,你就越发觉得这个东西好得不得了,其他的什么都比不上,就只想把失去的找回来。
我坐起来,看看床头柜。
那上面能被碰倒的东西只有一件,是个相架。
我把它拿过来看了看,那里面是二十三岁的陆绽。他刚来队里时拍的工作照,身穿警服,很好看。他走之后我就把这照片收起来了,还打印了一张小的,放在钱夹里。
柳羽扬曾经问过我这人是谁,我告诉他:是我搭档,也是救过你小命儿的人。
他当时对着照片看了好久,问我:干嘛放床头柜啊,多奇怪啊。
我没理他。
其实我那时候在想,因为我怕我忘了他长什么样儿。
我用手指勾勒照片里微笑的唇角,这是我见过的笑起来最好看的男人。他一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仿佛见到了花开的瞬间,心情都跟着明媚不少。
这些年每当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看一看他的笑,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为什么现在不会笑了呢?还是现在他只对着他未婚妻笑?
这个猜测让我又体会了一次缺氧的感觉。折磨自己挺没意思的,我深呼吸着,把相架放回到原处,扣倒在桌面。
暂时不想看到他。
柳羽扬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分门别类地在冰箱里放好,之后就在厨房里边大显身手。
这小子烧菜很有两下子,我认为他读警校也是屈才了,应该到新东方或蓝翔去好好学学烹饪,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名厨。
柳大师耗时70分钟烹制了四菜一汤,请我品尝。
人生病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没滋没味儿的,可他手艺确实很好,尝一口就能把馋虫勾出来。
我早饭没吃,眼见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确实感到饿了,在柳羽扬期待的目光中我吃了小半碗饭,并且予以表扬。
我说:“你有这两下子干嘛非去读警校,这是吃货界的重大损失。”
他边舀着汤边说:“那时候觉得警察特别帅,尤其是刑警特警这些,能配枪的。”
帅个屁啊,我摇头:“枪不是随便能拿的,你啊,好好珍惜在学校这最后一年,以后工作了就帅不起来了。”
他问:“为什么?”
我无奈道:“你见过什么人天天通宵达旦作息紊乱还能帅得起来的?”
事实上,所有身在基层或一线的警察,都会被长期的熬夜、倒班、抓捕审讯熬干精力。我所认识的刑警当中,年纪轻轻两鬓斑白的大有人在。还有很多长年靠着高热量食品饮料维持体能而导致虚胖的,人总休息不好,能好看到哪去呢。
这些年我见过最帅的一线警察也就是陆绽了,可那也是因为那时候他年轻,精力充沛,而且只干了一年多,如果一直留在刑警队,估计到现在也帅不起来了。
柳羽扬毫不在意地扒拉一口饭菜,含含糊糊地说:“那你怎么一直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