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再会（1 / 2）

圣诞刚过，元旦紧接着跟上。然而街边大部分商店的红绿装饰仍没有换下，HEARTLESS也是，几乎填满玻璃门的巨大圣诞老人头像正灿烂地朝着谢家远微笑。

这个微笑忽地被推远。

“哟！你总算想起过来了？”靳山接力圣诞老人，抛给谢家远一个笑脸。

“啊……是。”

““旅行箱我给你收起来了。欸，搭把手，我就带你去取。”

谢家远这才注意到靳山拖着一个比人长的圣诞树，枝杈萎向地面，墨绿也褪了颜色。

“哪有你这样招待顾客的？”说着，谢家远还是抬起另一头随他拐到后门的垃圾箱。

“特殊服务都提供过了，帮这点小事还便宜你了呢！小心点，后门储藏室这东西堆得太多，伤着您我怕赔不起。”

谢家远想他是恰好看到了今天一身得体正装的自己和那只印满logo的旅行箱。

“喏，今天想喝点什么。”

其实本来喝酒的兴致缺缺，谢家远出口的却是：“随便。”

靳山笑嘻嘻地丢下个“好”，就钻到别处去了。

酒吧的灯光不知不觉调暗，顶上最亮的一盏直直地射向半圆舞台，上次打过照面的“小纪”站在光束里活络气氛，宣告这个酒吧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小纪正讲着段子，引得酒客们哄堂大笑。但他的眼珠子满场瞟，瞧见谢家远便停住，抛了个大大的媚眼。

有些酒客好事地顺着媚眼的方向望向谢家远。

谢家远别过脸。

“纪成杰你胆子大了吧！不让你老板调戏不说，调戏到你老板的目标头上来了？”

纪成杰装作抱歉地吐吐舌头：“啊，大家当无事发生！现在我给带来一首老歌《失恋阵线联盟》，发泄一下我郁闷的心情！”

“其实他还挺有趣的。”谢家远抿了一口靳山端来的酒，出神地直视前方。

“怎么，迷上他了？我觉得我更好一些欸。”

靳山话音刚落，谢家远转头看了一眼他。

“酒挺好喝的。”

“算你有品味，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那真是多谢你款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靳山提议可以让谢家远点首歌。

“记在账上。”

“你不是老板吗？还收钱？”

“不敢当不敢当，小生意以后还要靠您谢老板多多照顾了。”

“狗腿。”

“点吧！只要你点，就有人能唱。”

“真的？”

“真的！”

“《I’m through with love》会不会？玛丽莲梦露那首。”

靳山明显一怔，转而势在必得地咧嘴道：“我会。”说罢，长腿一迈，几步跨上舞台，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就把纪成杰挤了下去。

“感谢忍受我们小纪的瞎吼的诸位，现在由HEARTLESS无可替代的灵魂人物，对，就是我，给大家献上一个特别节目！”

在座的酒客配合地起哄，表露出对特别节目的特别期待。

“乐队，owo three——

I'm through with love

I'll never fall again

Said adieulove

Don't ever call again

For I must have youno one

That's why I'm through with love”

谢家远是成心想难为靳山，就把冒出来的念头随口一说，没料到他还真会唱，而且唱的居然还不差。一米暖黄色灯光落在靳山身上，如同他是这里唯一散发光芒的物体，吸引了无数飞蛾围绕。长发滑至脸颊，在他脸庞印上几片阴影，深邃的双眼此刻微微阖着，双手握住麦克风低吟，俨然一个一往情深的心碎者佯装着无所谓。

谢家远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倏的，架子鼓俏皮了起来，靳山猛一抬头，画风突变：他不时地与在座的听众互动，嘴角噙笑，失恋伤情转瞬便不足挂齿，还带着些许看破红尘的逍遥自在。

不知何时，纪成杰靠到谢家远旁边，在他耳边喊道:““我们老板厉害吧！”

“确实厉害！”

“老板不怎么表演的，你更厉害！”

谢家远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