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人声鼎沸的茶馆一隅。

连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的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两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即墨彦晟无奈道，“师父，你已经唱大半天了，歇一会儿。”

连泽不理他，自艾自怜的控诉，“酒没得喝，歌也不让唱，为师心里苦哇。。。”说完，又开始了他的小白菜。

即墨彦晟额角青筋直蹦，无语的揉揉太阳穴，端起早就凉透的茶水仰头饮尽。

要讲连泽犯疯病的缘由，那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连泽师徒来到渑池，刚好赶上一年一度的祭酒节。

黄昏时分，整条主街道，小贩叫卖吆喝，酒客食酒品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两侧摊位摆着各式各样的酒罐子酒坛子酒瓶子，琳琅满目；

看的连泽眼花缭乱心花怒放，穿梭在人海中，这里浅尝一杯，那里小酌两口，好不惬意。

古人有云，酒不可杂饮，杂之，善酒者亦醉。

更不必说，自街头晃到街尾，短短半个时辰，就已经饮了一二十个品种的某人。

连泽酒酣意满，终于想起他徒弟的存在，回头张望，没见到人，某个见到酒就忘了徒弟的醉鬼，丝毫不反省自己，还啧了一声，道，“真是，又乱跑！”

找不到人，他也不在意，踏着软绵的步伐不辨方向的在街头巷尾瞎晃，走到一片空地，看到五六个十多岁的孩童围在一起点放爆竹。

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拿着香点燃一种名叫“地老鼠”的呈莲花状的烟火，那烟火冒着火光在地上飞速旋转几圈，再嗖的一飞冲天，在半空中炸开。

连泽感兴趣的凑过去，掏出个一掌长的竹筒，道：“小子，你这烟火挺好玩，给我几个行么，我用这个跟你换。”

“才不要。”小男孩头都不抬，干脆拒绝。

“我这个可以在天上开出牡丹花，不换你会后悔的哦。”

小孩们凑过来看他手中的竹筒，其中稍大些的小男孩怀疑道，“你这烟火，连个引线都没有，怕不是骗人的吧？”

“骗人的是小狗！”连泽道。

有人道，“你先放一个我们看看。”

“我放了，要是开出花，你得给我六个地老鼠。”连泽蹲的头晕，索性坐在一旁台阶上，接着诱拐儿童。

小男孩面露踌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道，“那要是开不出花呢？”

连泽想了想，摸出一包桂花糖，笑呵呵道，“若是开不出花，我请你们吃桂花糖。”

“成交。”

没心没肺的师父逗小孩的时候，一时不察跟丢了人的即墨彦晟，正懊恼焦急的在擦肩接踵的人潮中穿梭，可直至夜幕降临圆月当空，也没寻到男子的踪迹，愈加的心急如焚。

忽地，天空绽放出一朵硕大的银色牡丹花，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挤挤囔囔的人群，抬头赞叹，“好特别的烟花！”

“是哪家烟花坊做的，咱们也去买一些。”

即墨彦晟却看的脸色大变，那分明是凌霄门弟子遇到危险时的求救信号，一刻都不敢耽误，粗鲁的拨开当道的人群，朝着发信号的方位跑。

被撞到的行人纷纷骂道，“妈的，推什么？没看到这么多人呢，眼瞎的啊？”

“神经病啊！着急就别来逛街市！”

“挤什么挤，赶着投胎么！”

街上的行人太多，他越是想快，越是走不动，索性腾空而起，踩着路人的肩膀往前疾奔，收获了问候先人的关切之语无数。

可他心急火燎的赶至地方，看到的却是，他忧心的师父，衣衫不整，歪歪扭扭坐在台阶上，正拿着一个信号棒，从一个半大的孩童手中换取烟火的场景。

男子看到他，也不起身，懒懒一笑，扬扬手中的烟花爆竹，道，“这么慢呢？再不来，为师就要放第二个了。”

即墨彦晟脸黑如漆，一语不发，大步迈过去，把人扛肩上，不理会男子的抗议，转身就走。

“哎！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放呢？”那孩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