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春花秋月无情·上（1 / 2）

言余矜从迷蒙中清明过来时，左边大腿已鲜血淋漓，几年前相似的画面影影幢幢地袭来，脑海完全被疼痛和鲜血占据。秦战扶住他，被刚那一枪震麻的虎口仍在微微颤抖。言余矜咬牙切齿，勉强提了一口冷气，问他：“没事……了……么？”

“我的人来了。能自己站起来吗？”

“不能，”言余矜摇头，眼已经红了，“你背背我。”

秦战将他托上背。言余矜因为失血已经有些恍惚、犯困，他用力搂住秦战的脖颈，来抵御疼痛，和窜上脊背的阵阵寒意。秦战一直叫他名字：“言余矜。”“在。”却听到他的回答愈加含糊。

上了车，秦战吩咐司机去医院，一个士兵却过来砰砰砰，急切地敲玻璃，秦战一摇下车窗，他就敬礼道：“报告少帅！这里……?”

“立刻封锁，清理现场。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送我母亲回家。”秦战吩咐道。

“是，少帅！”

窗外风景拉扯成模糊的彩色，飞速划过。秦战把他的腿垫高，用纱布扎紧伤口，摸着他的脸：“言余矜。”

“在……”言余矜痛得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伤口，却不忘指责秦战：“秦战，你招来的人。出门不带卫兵，让大家陪你死……吗？”他的嘴被自己咬扯得不成样，却还严厉地瞪着他。

秦战皱起眉，制住他不安分的手，没有回应，将车上自己的备用衬衣，折了一个厚厚的角，塞在他嘴里：“别咬到舌头。”言余矜感觉满嘴都是秦战的味道，和疼痛的味道。

终于知道了，秦战的味道，原来是松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又干燥，又湿冷。

原来是很多年前听过的一场歌剧，忘了名字忘了旋律，只记得女主角石榴红的裙子，和宝石蓝的眼睛，又温暖，又忧郁。

秦战的味道，原来和疼痛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想着。

秦战抬起头，将衣服脱下来搭在言余矜身上，不再看他，只一直叫他的名字：“言余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