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期而至与错过的盛会(1 / 2)
承天剑台距离开锻堂还有些距离,锻堂弟子集结之后,湛卢祭起旗剑,一只精巧剑舟便出现在众人脚下。随着一声呼啸,剑舟便已经载着众人攀上了云霄。
边在风中穿行,长宁边听着陶然和一众师兄讲往年天下论的盛况。什么风云门进境最快的天才被剑冢同阶弟子一剑击落云霄啦,天心阁那个老瞎子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小哑巴天下论之后差点叛出师门拜入剑冢啦,血灵教的暗子企图刺杀剑冢宗主结果蠢到拿剑当凶器最后连人带剑被钉到了门前大河河底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位先代的猛人师兄打到半截拐走了人家的圣女,人家拦他不住便央宗主出手,宗主出手是出手了,一剑鞘把那二人拍到了数万里外,那猛人师兄边飞边喊“谢宗主成全”。多年以后那二人的独子在江湖上搅出好大一团风波,最后重又拜入了剑冢。
“对了,入的还是锻堂。”前面一个师兄转过脸来,贱兮兮补了一句。
当然,也有挚友陨落,兄弟折戟的悲剧。
当年压制半壁正道的那位血宗老祖,年轻时还是一位岌岌无名的散修。却在天下论剑台上连杀七名剑冢最优秀的弟子,几乎杀得剑冢传承断绝,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天下从此堕入一片血色的幽暗。
“但愿别再出这么一个走歪了路的天才。”维古叹道。
“是啊,刑冢里现在还有当年亲历过的长老。纵然已近坐化,但那种威压,你只要看一眼,神魂都要被切碎。就是这等狠人,当年那个血宗老祖甚至觉得没有杀他们的兴致。难以想象若是那年陨落的那些位前辈还活着,如今的剑冢会是何等精彩。”一位师兄感叹。
长宁无法理解这种耻辱的过往竟然没有被尘封深埋,而是就这么放在外面任人谈论。陶然看出他的迷惑,说:“耻辱被埋起来才是耻辱。拿出来让人看见,让人难受,就像鞭子在背后抽打,才令得后辈弟子有动力不断精进。”他转过身按着长宁的肩膀:“一时意气之争皆是虚妄。大河奔行千万里才看到海,而我等只有在道山之上攀得更高走得更远,说话才有人听,做事才有人服,少时受的欺辱才能加倍还回去。”
长宁没有类似经历,并不很懂陶然说的话背后藏着的重量。但这不妨碍他从里面听出来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坚忍。这和剑冢尊崇的剑意并不相左,反而正是这种韧性才支持着剑冢走到现在——一剑刺不中不要紧,回鞘,蓄势,再刺便是。
“不过啊,血祖再强,最后终究还是被我剑冢前辈击碎了道种,一辈子狗苟在血池子底,再也没能出来过。”眼看着剑台在望,陶然那种喟叹已经打消一空,转而化作一道冲天锐意。
血祖七杀成名时,想来刺碎他道种的那名剑冢弟子也还岌岌无名一如血祖少时,丝毫不入他眼。多少年的隐忍过后,这名剑冢弟子终于在最后关头也是血祖血焰最盛之时一雪前耻。
他没有杀血祖。
但这比下杀手还让天下胆寒。
他离去时,快意的大笑震散了血宗之上积压千年的血云,令得血宗就这么暴露在天下眼前再不存任何秘密。
那一年的天下论,无人敢在剑台拔剑。
“后来那位前辈呢?”
“回了剑冢,继续练剑。再后来成了教习,教人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