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没多做犹豫，于立秋立刻接通了这个电话。矢衡也贴到手机上，两人屏息沉默，听着对面传来的规律的呼吸声。

双方僵持了半分钟左右，对面像是绷不住一样轻笑出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于老师，晚上好。”

“……你想说什么？”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啊，不得不承认，于老师，您可真幸运~”

少女用轻快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配合她带着笑意的甜蜜声线，仿佛只是在跟于立秋讨论街边可爱的小猫咪是如何憨态可掬一样。这让于立秋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你到底是谁？用死亡来威胁我对陈之卉本人没有任何好处。”

“哦？可我就是陈之卉啊？”

“你不是。”

于立秋语气中的坚定让对方意外地顿住，随机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哎呀于老师……真是敏锐啊。可是，对你而言，我当然是卉卉——也可以不是。”

这句话让于立秋和矢衡同时皱起了眉头。

“嗯？他在找手机……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总之只要你答应，我就不会再为难你啦~毕竟我也是‘收钱办事’嘛~”

“你——”

于立秋仅仅只问出一个字，对方就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听着那边的忙音，矢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回忆起她话中的重点，眉头更深：“简直就像诅咒一样阴魂不散。而且……收钱办事什么情况？”

“虽然我真的不想怀疑陈之卉……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大概也只有她能给我答案了。”于立秋说。

矢衡问：“你要怎么联系她？直接打电话给那个陈老师你绝对会被剥层皮的吧？难道要拖到周一？可不知道这两天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立秋躺回床上，“拉”了矢衡一把，让人“顺从”地跟着躺下来：“我知道她每周六下午在跟着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补习数学，我们可以她放学的时候去找她。”

“好。”

矢衡顿了顿，回想起今天于立秋被女学生包围的“盛状”，重点一下子就歪了：“不对，你怎么知道？嗯？”

于立秋给了矢衡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提过办公室里的数学老师私下办补习班的事？她闲聊的时候也跟我说过哪个学生在她那里，陈之卉也是其中之一。要不是发生这种事，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但你这还不是记得吗？”矢衡的脸几乎贴到于立秋脸颊边，眉毛挑起。

……如果他是活人的话，现在应该有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脸上了吧……近距离注视着矢衡略带透明感的脸庞，于立秋忍不住走神了。注意到身下的恋人居然走神，矢衡撅撅嘴，将手伸进了于立秋身体内。

于立秋被身体里骤然插进的冰凉吓得一惊：“别闹！”

“你在想什么？”矢衡问。

“……我在想明天要怎么跟陈之卉谈。”

于立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他偏移到一旁的眼神让矢衡立刻就捕捉到了恋人在说谎的证据。他心中一股火起，当场就试着把自己融入进于立秋的身体里，准备惩罚他。

于立秋想阻止他，然而伸手过去也只能把一团空气抓在手心中。眼看矢衡即将掌握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于立秋只能甩出装可怜大法：“矢衡，今天我很累……”

那团看上去毛茸茸的黑色卷毛顿了顿，然后他把脸抬了起来，露出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感觉灵魂体特有的冰凉感在从自己体内抽离，于立秋歉意地看着绷着脸的恋人：“矢衡……”

“别跟我说话，”矢衡彻底把自己拔出来，滚到床的另一边，“我在生气。”

这种略显孩子气的赌气方式让于立秋有些哭笑不得。可于立秋怎么忍心跟他说实话——虽然矢衡看上去对关于他自己是否“活着”向来表现得大大咧咧，但于立秋很清楚，这个男人只是把关于这方面的痛楚和懊恼埋藏在内心最深处不见天日，就连亲密如于立秋也不好去触碰。

只是放着恋人生闷气也不是个事。于立秋主动凑过去，试图把背对着他的矢衡圈在怀里——当然，他只能抬着手臂虚抱住人：“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走神的。”

矢衡“哼哼”几声，依旧不理他。

于立秋叹气：“矢衡……我错了，对不起……”

矢衡本想继续不搭理他，但立秋这明显带着讨饶意味的声音让他的态度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好了，快睡吧，明天才有精力。”

“嗯，晚安。”

于立秋撑起上半身，在矢衡脸上落下一个吻。

等于立秋睡熟后，矢衡才翻过身，望着立秋的侧脸，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