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从医院出来，杜纯赶紧打了个车回家。

哒的一声打开门，杜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妈妈，面无表情而且一定不动，直到杜纯走到她面前，他的妈妈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才开始打量杜纯的情况。

杜纯仍然穿着被刮了一身洞的衬衫和一条脏了吧唧的裤子，手里提着他的手包和一袋药，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散发出可怜兮兮的味道。但是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委屈，反而眼神十分平静还带着点冷清。

他妈妈关心的问他，就像是没看见那古怪的眼神:“你这是怎么了，还有昨晚去哪了？”

杜纯含糊的说：“昨天掉到栏杆那边了，今天才爬上来。”

他妈妈又问他：“没事吧你疼不疼？”杜纯仍用着那种平静的可以说是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他妈妈确实脸上有着焦急的神色，语气关切，但是她根本不为翻栏杆而掉下去彻夜不归的杜纯生气，也不为他为什么翻栏杆的原因而疑惑，她应该在此等候一晚了对音信全无的儿子此时才破破烂烂回来而着急似乎表现的很合理。

她的表情甚至语调他太熟了，从小到大杜纯身为男孩子闯了无数的祸，受伤了生病了在妈妈面前心情不好了，她都会用今天的行为来应付他，甚至十多年来她话连同语调都没变过眼神也一样标准单一。还有她似乎看不到杜纯那微妙古怪的眼神一样，或许她根本是看不出来。

一个人是有没有可能可以控制她的表情，以至开心永远是一个表情，担心也永远是一个表情，甚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不管上下文联系的那种，只是单纯的根据儿子行为而做出相应表现，连同情感都和表情一样表现的缺乏可陈。

杜纯只是说：没事你帮我向班主任请假吧。

于是他站在那里看他妈拿起电话向老师请假，换上另一种格式的语气，杜纯认出这是和外面的人使用的惯用口气，她脸上的表情也换了一种，此时拿着电话脸冲着墙面，身板跟板子一样直。

如果他的妈妈如果不爱他，杜纯否定了这个如果。事实上他妈妈可以算的上对他有求必应，他妈妈记性也特别好，他记得他有时随口一提的小事不论是一道小菜还是他想在他的桌子上放一盆盆栽，小到杜纯说了就忘的小细节，他妈妈总会帮他实现，他们一起生活多年也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当中的点点滴滴都让杜纯自己蒙蔽双眼沉溺于这个事实：他的妈妈照顾他对他好，所以他的妈妈应该不会不爱他。

可是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连教训和训斥都欠奉。杜纯到不是摔得脚扭带一身口子了还贱骨头样非要找两句骂，杜纯总是觉得自己有人照顾但是缺少管教的样子，而身为这个教养人的角色的她，表现却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如果一次两次不和杜纯这个熊孩子计较就算了，这都多少年了次次放过他杜纯就觉得自己真是生对家了，对他溺爱无比还能接受孩子放养帮野蛮生长为所欲为，这是亲妈干事这分明帮上天啊!

虽然他妈对他根本不束管教，但是杜纯意外的却没有特别狂妄娇纵一副被溺爱冲昏头脑什么傻的可爱的事情都做。兴许是拜这个信仰千奇百怪的世间却单单让他游离身外所赐，也可能是是自己从小被冷眼对待被欺负被可以遗忘被忽视所致，杜纯觉得自己算是那种很冷淡甚至说得上冷漠的人，别人对他如何他都表现的无所谓甚至能说上不以为意。所以后来不管想跟他交好交坏的都和他存在距离，他自己也不会拉近和别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