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1 / 2)
m
瑶晓从医院跑了出来,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鄢黎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鄢黎刚才的话,还是因为跑步的缘故。总之,他认为鄢黎是疯了。
他们是名义上的父子,但是仍然是父子关系,鄢黎居然就这样坦荡荡地说出了对自己的感情,且不抱有一丝的愧疚和难堪之情。这一点是最难以让瑶晓接受的。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虽然从前的事情,他也认为自己有很多过错,但是鄢黎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就好像是他当真要承担起两个人之间的所有的责任一样。瑶晓并没有指望过去的事情谁能站出来承担责任,那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楚的。但是为什么眼里他,他突然又愿意站出来了?
无数的问题在瑶晓心中缠绕,却没有答案。
周文和鄢黎在病房里叫了服务,送了午餐进来给他们,两人一边吃周文还在一边打听:“所以说你们吵架了?晓晓没有原谅你?这是我的错都是我做得太过了。我本想……”
他还想解释的,但是鄢黎却眼神示意了他:“不,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对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办。等着吧,等着他回来在慢慢解决。”
鄢黎这话说得含含糊糊,没说明到底是什么问题,惹得周文心中好奇无数,不得不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鄢黎却拿起了报纸,装作没听见一样,拒绝了。
周文也觉得非常无趣,只能低头喝汤。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就在吃中午饭的时间,瑶晓自己就回来了。
周文一脸惊喜:“晓晓?回来了,饿了吗?快来吃饭,我刚刚和你爸爸……”
“我都知道了,你别说了。”瑶晓不能听他的任何解释,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听,他只能率先打断了周文的话。
然后说:“吃饭吧,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周文觉得奇怪,自己都还什么都没说了,他怎么就知道了,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想要改善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周文再去抬头看瑶晓的时候,见他的脸上有一层不自然的粉,又有一层不自然的白,像是粉里面透着白,白外面又扑着粉一样,非常奇怪的神色。
他不由自主地问:“你这是什么了?脸色,不大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用词,生怕又惹了侄子不高兴。
但是此时鄢黎却是咳嗽了一声,像是示意他多嘴了,瑶晓的脸就更红了,彻底变成了粉色。
周文看见这一幕,非常惊异,也非常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一对父子到底是怎么了,在打什么暗语。
他想问,但是知道,问了也没有答案。
事情就这样过去。
鄢黎在医院里住到可以挪动,他们便一起回家了。
瑶晓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安静, 又温顺,简直像他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乖乖的,而且也伶俐懂事。
周文在飞机上和鄢黎说:“这一次,怎么突然转性了,不会是我太伤了他的心了吧?”他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想出这么一招,太让侄子受罪了。
不过鄢黎却闭上了眼睛,扬起嘴角说:“不用,你不用担心,全是你自己想多了。”
然后他便无意再交谈了。
整个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都让周文觉得无论是瑶晓还是鄢黎都变得非常奇怪。
回到了家里,瑶晓还是如常地住在家里,鄢黎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两人共住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氛围有些怪异,例如瑶晓早晨起来刷牙的时候,撞见了鄢黎,会刻意地回避,然后说对不起,立刻就出去了。
又例如早饭他也不愿意和鄢黎一起吃了,只是匆匆喝一杯牛奶,就要出门上学。
鄢黎知道他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逃避自己而已。在逃避两个人之间真实的关系。
瑶晓不敢直视鄢黎的眼睛,因为害怕从里面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例如是爱,还有情欲。
那些都是他曾经觉得无所谓,但是突然之间又无法好好面对的东西。
一旦感情被挑明,他真的是再也给直就找不到借口了。
他对鄢黎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想要一个父亲,一个家,但是鄢黎给不了,也不会给,他只能做一个父亲,或者,就只能做一个爱人。
他不可能要求鄢黎两者都是,鄢黎也不可能做得到。
时间匆匆就在指头缝隙中溜走了,瑶晓来不及抓住,眼看就到了毕业。火热的太阳烤在大地上,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的检阅,检阅他的毕业,他的成年,他的步入社会的第一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毕业典礼那天鄢黎也来了。
他一个人,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了,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即便瑶晓看着他,知道他不是的,他从来都不是。
不过最开心的还是青英,他暗恋了那么久的鄢黎,即便得不到他,也喜欢和他说几句话。
瑶晓看着他们两人谈笑甚欢的模样,甚至有点记不起来到底当时青英说喜欢鄢黎是真的还是挑衅自己的话。或者真的只是自己的臆想,一切都是假的而已。
和青英交谈完,瑶晓看着鄢黎朝自己走来。
他想跑,但是最终被定在了地上。
鄢黎对自己说了什么没听清,可能是真的太热了,太热了,不过这一切都不及他在自己额头印下的一个吻热。
瑶晓瞬间就从深海的世界里面,一片什么都听不见的混沌之中清晰地又重新听见了这个世界的声音。
他听到周围同学互相道别的声音,听到远处拍照的声音,还听到了有人骑车,打球,四处吆喝的声音。
不过他听得最清楚的,还是鄢黎的那一句:“瑶瑶,毕业快乐。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瑶晓不知道为什么鄢黎可以爱上自己。
他虽然也承认自己爱鄢黎,但是对他更多是依赖,他自己懂,鄢黎也懂的。
四周的人都看着他扑在鄢黎肩膀上哭,好像是舍不得毕业的氛围,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懂,他是爱鄢黎的,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鄢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他最终拖回了家,仍在了床上。
瑶晓觉得自己的头都是晕的,这个世界又热又潮,夏天的天气不会好了。他在发烧,嘴里叫着:“叔叔,叔叔。”
鄢黎去找了中暑的药来给他吃,他是情绪太激动,一时之间中暑了。
瑶晓吃了药之后,鄢黎问他:“好些了吗?”
瑶晓摇头:“不,晕。”
鄢黎笑着,放下了水杯,用一只胳膊抬着他的头,说:“你是中暑了,休息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