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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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之巅上已经停靠不少御飞之物。琉璃舟停靠稳当后，复元先领着濮阳子书走下来。四周人并不多，相熟的山门见是姑射门濮阳子书来了，都纷纷前去寒暄，一时间竟把后头下来的秦三岚给冷落了。秦三岚司空见惯，上前一一将人打发去，吩咐复元将濮阳子书领去三寸法坛。复元边走边回头，隐约听闻其中有人问起秦三岚：“……不知道三元老诵经开道，濮阳仙师可有收获……？”也不知道秦三岚作何回答，复元沉着脸，想起刚刚在飞舟上濮阳子书说“不就怕我死”那句似是而非的戏谑话。

在地界中，这一句话当真不能用来说笑。世人都怕姑射门濮阳子书，不怕他生，却怕他死——这得从当年“大难”说起。

百年前有蛇妖为恶，生食修道者为自身修炼。其狡猾恶毒，无奈修为高强，各家仙门受其祸害折损根基，便连地界修为高深的三位元老都中计受创。恰逢濮阳子书的义母——观凌夫人痛失仙侣，怀胎诞下的又是通灵体死婴，痛心欲绝之下闭关不出。通灵体一出，轮回大阵便自行开启，三寸法坛十一席位负责支撑大阵，濮阳子书在其中位列第四。

阵法重压非常人可抵挡，是以除却十一席位外并无他人守阵。被三元老重创的妖蛇竟循此破绽，趁机潜入大阵之内吞食通灵体，想借此疗伤。妖蛇虽吞噬通灵体入腹，但一时间消化不来，正欲逃走时，濮阳子书飞身入阵，一击砍首！妖蛇垂死挣扎，吐出妖丹妄想打入通灵体中！幸得濮阳子书以身挡之，化身为束缚法阵，将妖丹困在体内。

“大难”平息后，濮阳子书受妖丹制约，此后修炼即便突破，却是半点法力都不能使，权当是个较非修炼之人更长寿的凡人。如今更受现有修为制缚，若是再不突破，一旦步入天人五衰，过十来年岁怕就得仙归。

若濮阳子书面临仙归困境，体内的妖丹何去何从，到底是个难题。为此，十五年前三元老曾出面颂法点拨他突破多日。这消息陆陆续续传至其他山门，据闻后来是失败告终了，但今日一见难免总有不死心的要多嘴问问。可惜事实确如传闻一样，他们注定要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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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复元领着濮阳子书往三寸法坛走去，此处更多是修道的年轻一辈，由山门带来三寸法坛长长眼见的。其中偏偏就有人不识相，远远瞧见姑射门的人就张嘴说：“这十五年有人过得真安逸——回回都是闭关突破，脸都不露一番！席位倒是守得死死的！”周边人一听，一脸心照不宣。

濮阳子书杀蛇有功，却也算废了一身修为。百年前他排位第四，自‘大难’后众人敬重他，搁不下脸面去下战帖，无人挑战当然无须迎战，百年来第四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后来居上的年轻一辈可看得眼红，除了席位前二的两位仙尊外，其他席位至少已经换过一轮，偏生第四席位比任何一个位置更来得安稳，能甘心么。

此时口出狂言的是五蕴斋的莫邈。他刚入道时算是濮阳子书同辈。可惜濮阳子书悟性强，早早突破爬上了三寸法坛的第四，而莫邈至今还是五蕴斋旗下一支的掌管者而已。莫邈这人心胸有些窄，如此对比之下，早对濮阳子书恨得牙痒痒的，自然不给对方好脸色，甚至还曾在濮阳子书收徒时使绊子。

那是七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濮阳子书点拨苏阳安入道，见此子与自己道法相通，本欲收至门下。可惜莫邈横插一脚，硬是将苏阳安收入五蕴斋。

现下见秦三岚不在，莫邈更是得寸进尺，领着门徒大步而来，不恭不敬地朝濮阳子书行了礼，嘴上调侃：“原来是濮阳仙师，你可来了，多年不见，修为可见长啊？”

复元愠怒，因扶着濮阳子书，不敢轻举妄动，便横目死死盯着他。

“濮阳仙师缺席两回三寸法坛，怕是不知晓，我五蕴斋的苏师侄可在上回摘了第十席位。说来——我倒颇感惋惜。毕竟苏师侄是剑修，如今席位上也就濮阳仙师是剑修，二者不比一比，难免败兴。毕竟后浪推前浪，就怕仙师在第四席位上软了脚，忘记挪动尊驾，退位让贤呐！！”莫邈语带不屑。

复元大怒，张嘴前让濮阳子书按住。濮阳子书道：“有能者居之，场上自见真章。”他边说边微微扬起下巴，虽有玄布蒙住双目，不屑姿态却已经做足了，“嘴皮子多好，全是狗屁。”

周围人忍笑不出声，濮阳子书让复元牵着走了，留下五蕴斋一行人黑着一张脸。

他两刚走没多远竟遇上先天楼的人。里头当即有人挤过来，竟是原第十席位的莫书宇。他与濮阳子书是旧识，三人一路朝法坛走去，他便唠唠叨叨说了一路：“……我就一修习法器的，排位也就比那养狗的高一点。濮阳你评评理，五蕴斋的小子——好好的剑修，修为不见低啊，怎么就偏偏挑我开刀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