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方才此处传来的声响,原是幕白不下心将酒盏碰倒了,醇浓甜腻的果酒溅了一地,忙有小仙娥的矮身过来收拾。
我这才觉出几丝异样,不由好奇道:“你家灼青呢?怎么回老家办事情去了,这么久还没办妥。”,此前但凡出什么幺蛾子,都是灼青为他前后打点收拾烂烂摊子的,如今少了这么个人时刻围在幕白身边同我冷眼相向,我还真有些无法适应,算一算好像是自青丘一役终了我便很少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想起平日里灼青对幕白那幅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忠心耿耿操心操肺的形容,我不禁瞥了瞥坐在我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佚书予,这人虽是看起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内心里却指不定装着什么小九九,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将他培养成灼青那样的境界,岂不算一件美事,我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一番计较,看来日后还需得同幕白讨教讨教如何管理侍从这门学问。
亦不知幕白对我方才两句话里有什么不满意,他涨红了一张脸表情古怪的瞟了瞟佚书予,又望了望我,十分不情愿道:“什么你家…我家灼青,不归,你这种说法实在欠妥。”
悟出他是在纠结我在灼青名字前面加的这个前缀,我便更觉奇怪,其实我说的也是**不离十,灼青可不就是他家的,他不会非想在这样的小事上同我钻一钻牛角尖儿罢。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他才能化解他心里的憋闷,索性还是闭上嘴不出声。
不多时,月上中梢,天君才领着七梦姗姗来迟。本有些吵闹的宴席瞬间噤声,默默等着这两尊主角落座,天君是为东道主,自然就坐在东方主位上,但七梦,却好巧不巧的坐在了天君右侧下方,正面对着我同幕白这个方向。
可能是感到了我的视线,七梦方一落座,便抬起了头,莫测的表情将我们这边注视了一会儿,才又装模作样的侧过身同天君寒暄。
我从前在蓬莱见惯了他同糟老头虚与委蛇的场面,如今瞧来却同此刻情形有些异曲同工,想来他也并不是真心的服帖天君,做做样子给人看罢了,可他的真面目究竟如何却又是个谜。我以前着实自负,觉得自己总是缠着他,得到他的照拂便自认为了解他,但如今看来,我确然是从未了解过他。
我将旁侧为我斟酒的佚书予打量一番,回忆起日前撞破的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执,七梦失了体统的模样,或许那个时候,七梦才是真正的七梦吧。
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节,又叫我实在好奇,这个佚书予,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日后我定要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来,没准会对我报复七梦有很大的助益。
古往今来,宴席之时无非就是饮酒作乐,作乐之时,有管弦乐声同美人舞姿助兴,方显出宴席之隆重,宾客之尊贵。
在凤梧宫的时候,每每遇上个什么大事要宴请宾客庆祝一番,糟老头和阿姐都会将我藏起来,这样的场面我便基本不曾经历过,如今体验一番却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参与到这种无聊的聚会当中去。
席间天君一直在同魔君还有诸多仙僚说一些官场上的漂亮话,十分的体面十分的有气派,若不是我曾经见过他到底什么德行,我都要相信他原本就是这个德行了,当然,我那天见到的他那幅德行也未必真是他原本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