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结局（2 / 2）
“好了，逗你的，别紧张。晚上我会过来给你们送吃的，好好休息吧。”林姨笑着离开了厢房。
楚云鹤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夏一倒在软绵绵暖呼呼的床被上，手脚并用缠住夏一，强行带着夏一午休起来。
楚大毛也闹得累了，抖抖身上的雪，在床榻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陷入酣眠中。
……
年夜饭也是在厢房里吃的，圆木桌上摆满了林姨亲手准备的、楚云鹤与夏一最爱的各色菜肴。
中间还有个紫红色的铜锅，底下燃着红通通的木碳，把清亮的浮着药材香料的高汤烧得咕噜咕噜直冒泡，蒸腾起阵阵白雾。
楚云鹤与夏一依偎在一起坐着，楚大毛挨着夏一的腿边，身子抬得高高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涎水坠了一地，哼哧哼哧地等着想要分一杯羹。
楚云鹤一边给夏一夹菜，一边伸手去推几乎要搁到夏一腿上的楚大毛的毛脑袋：“宝宝，吃这个……楚大毛！躲一边去！”
“嗷呜嗷呜！”
“宝宝，我给你烫些羊上脑……楚大毛！没你的份！”
“嗷嗷嗷！”
“云鹤，你别拍毛毛的头呀……”
两人一狗闹做一团，小小的厢房里，挤满了暖融融的热气、诱人的饭菜香，还有欢声笑语的嬉闹。
酒足饭饱，楚云鹤抱着夏一窝在房间里的木榻上，楚大毛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林姨特意为它准备的水煮大棒骨，抱着骨头待在木榻旁边啃得津津有味，口水吸溜吸溜地响。
楚云鹤把手搓热伸进夏一的衣服中给他揉肚子，小声地调笑他：“宝宝，你的小肚子圆圆的，是不是有了？”
夏一瞪他：“还不是你给我夹那么多菜，我都说吃不下了。”
楚云鹤闷闷地笑，笑完又很识时务地认错：“宝宝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有时候我会想，不要孩子也挺好的，这样你就一直是我一个人的了。以前爷爷和小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我总喜欢去找小爷爷陪我玩，那时爷爷就总是绷着脸望着我，我怕他怕得不得了。原来我一直以为是爷爷性格严肃古板，现在才明白，爷爷是在气我霸占了小爷爷呢。”
说起已经离世的爷爷们，楚云鹤脸上带上了淡淡的怀念之色。
“爷爷他们生爸爸生得很迟，所以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我初中时小爷爷就去世了，没过多久，爷爷也跟着走了。”
夏一主动靠入楚云鹤怀中，小心地揽住了他的腰。
“没事，爷爷他们创立楚氏，又恩爱了一辈子，走得都很安详，最后按照爷爷的安排也葬在了一起。生同衾，死同穴，我想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的。”楚云鹤垂下头吻吻夏一的额头，“以后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
“嗯。”夏一郑重地回应到。
“不过话说回来，我原来还以为爷爷他们是为了打拼事业才没有早早要孩子，直到后来你跟我说，S级Alpha的受孕率极低……”楚云鹤语气幽幽，“我才终于明白原因了。”
楚云鹤突然跳跃的话题让夏一措手不及，他无奈地看了楚云鹤一眼，不知该怎么回话。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直到听见屋外传来喧哗与远处烟花爆竹发出的轰轰隆隆的声响，楚云鹤与夏一才反应过来，竟然已经到12点了。
楚大毛抛下骨头跑到了门边，应和着声音汪汪直叫，夏一也踩着拖鞋下了榻，扒着门望向被烟火映得明亮多彩的天幕。
“过年了！”夏一兴冲冲地转过头望着楚云鹤，满脸孩子般的激动。
“宝宝，新年快乐。”楚云鹤拉过夏一，往他手上放了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给你的压岁钱，希望我的宝宝岁岁平安。”
夏一惊讶极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怎么还准备了红包？我都这么大了……”
“早就准备了。”楚云鹤笑着捏捏夏一发红的脸颊，“你再大都是我的宝宝，更别说你现在还是个小朋友呢。”
夏一的脸更红了，手上拿着的红包似乎也发了烫，一路沿着手心烧到了他的心里。
“我的小朋友，我的乖宝宝，只要我在，这个压岁钱，你就可以拿一辈子。”楚云鹤环着夏一，低下头来用额头蹭蹭他的额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在一起，像爷爷和小爷爷一样，生同衾死同穴。”
“嗯……”夏一吸吸鼻子，声音也变得绵软可怜。
夏一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在除夕这短短一天里，红了好几次眼睛。
但他心里又似燃着一团灼灼的火焰，照亮着一片无边的黑暗，驱散茫茫寒夜里刺骨的凉意，温暖着他的血液与身体。
过年于他而言，终于不再是一场用他人的欢聚来提醒他孤苦与尴尬处境的残忍刑罚，而带上了幸福的、完满的意味。
身边是兴奋地蹦来蹦去的楚大毛，对面是温柔宠溺地望着他的楚云鹤，不远的大厅里有护着他关心他的长辈，再远些的地方，有他倾心相交的好友知己……
在这人世间踽踽独行许久，如今他终于寻到了一处明亮温暖的安身之地，而他知道，他不必再奔波，这里，他会一直一直一直留下去。
他的家。
还有他的爱人。
恍惚间，夏一听见楚云鹤低低叹息一声，然后一双手捧起他的脸，柔软温热的唇瓣落在他的眼前。
“宝宝，别哭。”
夏一抬手抱住楚云鹤的脖子，乖巧地闭上眼睛，任由唇瓣沿着他的眼睛，他的眉心，他的鼻尖，最后落到他的唇边。
他在心里默默想：
以后每一年，每一年，他们都会在一起。
像爷爷和小爷爷那样。
生同衾，死同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