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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山口出绝情词,林大郎东宫误传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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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再见乔悦山已是会试前一日,前些日先是太子年满十八岁入朝理政,他身为太子舍人理所当然日日陪在太子身边辅佐,这一忙就将乔悦山的事放在一旁,只遣了小厮送了些衣物书籍,当闲了才发现自打把乔悦山送到别庄还未看过,也不知他准备的如何,便和太子告了假到了别庄。

等到了别庄,林嘉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乔小郎病了十几日了,林嘉急忙进了屋,便看到乔悦山双目无神一脸病容躺在床上,见到他进来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盯着床上的幔帐。

“悦山,你……”林嘉以为乔悦山因为病重又要再次错过会试心里难受,“你先安心养病吧,青州与中京不远,你娘那边我这就命人去送些银两,会试的事……”

“我不能会试不是正中了你家父子下怀!”乔悦山苍白的脸上满是讥讽,“若我当初发现定亲的书信不见时就看清你父子这对伪君子的嘴脸,便不会在这里一病不起。”

“信!”林嘉皱眉,他不愿与乔悦山分辨长辈旧事,只能道,“我知你父与爹爹曾用一柄折扇开了玩笑,但从未与真正订过亲!”

“我爹任国子监祭酒之时,你父只是个尚书省员外郎,你这尚书府大公子那时也记事了,难不成都忘了。”乔悦山讽道。

林嘉平日最是尊重父亲,听乔悦山出言讥讽,也不由得掉下脸色,“悦山,你也不是在考前拿着定亲信物来拜访我父,就算你与三娘有婚约,为何不等金榜题名之时!那时榜下捉婿,多少官家小娘求你相嫁,若说不是看重我父权位,为何选在这种时候。”

“哈哈哈哈!”乔悦山大笑道,“是你父先求我爹结亲,今日我乔家落魄便要悔婚,现下我倒成了攀附权贵之人,可真是太可笑了。”

乔悦山嘴角微牵,“林衙内,书信你愿意拿走便拿走吧!你家妹妹你便留着,但你可记得不是你林家看不上我乔悦山,是我乔悦山看不上你这一家背信小人,婚书还与你家,你妹妹是被我退婚,是我乔家弃妇,我们两家从此恩断义绝!”

“你!”林嘉不曾想过乔悦山会说出这等话,虽知他是即错过会试有没了靠山多半是口不择言,但事关妹妹林嘉心中也存了气,“那乔小郎若是这么说,我林嘉也没什么好劝的了,我父为何悔婚你回去可去问问令堂,你家的丑事我也不想与你分辨,你且养病吧!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林嘉摔了帘子出屋,却没看到乔悦山早已闭上眼,一行泪顺着腮边慢慢流下……

两人虽几乎割袍断义,林嘉却还是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温文少年竟怎会因为无法攀附权贵说出那种尖利恶毒之言,也有些后悔当初对乔悦山说的话有些重,怀着如此心情,林嘉先是找到弹劾乔清海的御史询问乔家之事过往,得到和父亲口中相同的答案后,还是对乔悦山怀着一丝冀望,又找到父亲询问乔悦山口中定亲满脸怒容的丢出几页信道,“我便说那李氏叫乔家小儿来必没有什么好心,你自己去看,那李氏以你母亲提及三娘婚事的旧信为挟,若不把三娘嫁与他儿,便要他儿去京城府衙告我林府悔婚。”

林嘉看罢长叹一声,信中确是他母亲笔迹,意思隐约提及不愿三娘远嫁,也希望乔家不要再等,看信件的日期正是乔家出事之后,乔父全身而退也赖父亲从中调和,李氏谋取嫡姐夫婿乔清海立身不正治家不严两家应是心知肚明,解除婚约原是无可厚非。可这信若是旁人看到定要说是他林家趋炎附势,看不上告老的故交之子而去攀附太子,这用心也算狠毒。而李氏重病在青州,就算乔悦山没看过母亲的信件,若是他有丁点风骨也不该在考前上门求亲,现在想来这不过是给自己寻个退身步罢了,毕竟自有科举以来解元落榜的也不甚枚举,乔悦山的心性果然是变了。

此时林嘉便是再想念过去与乔悦山的情谊也只能感叹人心易变,此后再不去过问乔悦山的病情,连别庄管事来报乔家小郎病愈已自行离去也只是淡淡点点头。

随着会试结束、放榜,到了鹿鸣宴上看到新科进士们个个喜笑颜开,争相吟诗作对尽显风流,林嘉再一次想起乔悦山,一面是想乔悦山文采出众,若是没有耽误,今日鹿鸣宴必是大放光彩之时,可再一想乔家人心不足,要拿他家三娘终身大事做进身之阶,又不禁恼怒乔悦山不但没有劝阻李氏,反而助纣为孽口出恶言,虽说两家相亲之时只有口头的婚约,就算把母亲的信件拿到京兆府也判不了林家悔婚,更算不得欺君,可这流言蜚语毕竟对三娘清誉有损。林嘉举目看向正与主考饮酒的太子,顿觉更加惭愧,若是这样瞒着太子,不说成婚之后太子又会怎么看三娘、看林家,便是君夺臣妻一项便会给太子声誉蒙羞,这事看来父亲是不会对太子说,可自己身为太子僚属本该为太子分忧,又怎能只以自家利益为先……

林嘉心中事杂,脸上便带了出来,全然忘记今日鹿鸣宴太子驾临,他为太子手下第一得用之人,三娘又是未来的太子妃,本次鹿鸣宴位置被安置在太子下首,一脸的彷徨之情正被刚被状元敬过酒的太子看到。

太子李承琰刚满十八岁,对这位稍长几岁但早已名满京城的舅兄很是敬佩看重,见林嘉整个鹿鸣宴都形容怏怏,在鹿鸣宴结束回到东宫处,屏退宫人后向林嘉问道,“子瑞兄今日有何心事,莫不是家中有事吗。”太子与林嘉相处多年,自知自己这位舅兄乃是谦谦君子,若真是鹿鸣宴上有新科进士冲撞了只会一笑了之,这般心事重重,恐怕是大事。

听得太子主动关怀,林嘉愧疚之心顿时到顶,立时跪倒在地,对太子口称有罪,并把乔悦山到府中拜访到林乔两家过往等事一一讲明,又再次匍匐在地道,“此事我林家虽是问心无愧,然则此事牵扯太子名誉,就算是太子之后厌弃臣妹,臣也不敢再向太子隐瞒。”

未料太子闻言非但未恼,反而哈哈一笑搀起了林嘉,“子瑞你太过小心了,乔清海立身不正后宅不安,得林尚书相助脱身,乔家本该感恩,未料还拿悔婚之事相要挟,林尚书虽未曾明言,但其中过往父皇定是知晓的,不然以父皇之明察又怎会同意林三娘入宫,反倒是那岳乔家小子不识好歹,还口出恶言,孤定会给他个教训,给子瑞与三娘讨回公道。”

听太子要教训乔悦山,林嘉不禁急道,“乔小郎虽有错,但应是不知父母恶行,如今他手中已无要挟之物,又因病错过会试也受到教训,更何况他少年有才,若是用心引导,三年后想来也会为本朝添一俊杰,还请太子莫要与他再计较了。”

太子微微笑道,“既然子瑞求情,那此事孤就此放下,子瑞也可会去告知林尚书,孤也不会怪罪于他,一月后孤与三娘便要永结同好,便请林尚书安心准备,莫要再为小事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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