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 2)
不要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两个人关系太好,也许是其中一个人怕打雷,总之最后他们是躺在了一张床上。宋白蘅的卧室有点小浪漫小清新,天花板上贴着夜光星空涂料,有银河和北斗七星,光芒柔和不刺眼,身下的床单印着云彩和和太阳的花纹,软绵绵的。乔若晖躺在上面,身为作者的联想力在这个时候借着酒劲终于忍不住作祟,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出窍翱翔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他躺在船上,枕着朋友的腿,船误入藕花深处,星星落在荷花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宋白蘅端着水过来:“啤酒都能把你喝醉?”
乔若晖白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宋白蘅摇头:“不可理喻。”他把水杯放在床头,自己也躺下了。
“乔若晖,你不是说要去一个礼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乔若晖眨眨眼,决定还是坦诚这个问题:“我在家里过得不好。”
宋白蘅迅速起身:“他们打你了?”
“喂!”乔若晖向后躲,并且捉住宋白蘅伸过来的手,“我痒痒肉可多了,再说,我都二十多了,他们打的过我吗?”
“说的也对,”宋白蘅放心地躺回来,“那就是不和睦?”
“是啊,”乔若晖沉重地点头,声音都蒙上一层暗色,“太不和睦了,我有的时候也搞不懂,明明以前那么和美的家庭,怎么现在会闹成跟仇人一样。”
“以前搞不懂,现在搞懂了吗?”
乔若晖坐起来,宋白蘅见状也坐起来拿出两个靠枕,一人一个,球球跳上床躺在两个人中间撒娇打滚。乔若晖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搞懂了。”
“贪啊,”乔若晖看着宋白蘅,外面很亮,照着宋白蘅脸色有点亮白,“因为太贪了,永不知足。人的贪欲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刚开始拿理想和热情去填,后来用力量和悲伤去填,到最后,一步一步地,尊严放弃了填进去,规则放弃了,也填进去,什么底线,道德,家人,爱,礼义廉耻,全都放弃了统统丢进去,可还是填不满。”
乔若晖声音带着些许恨意:“我家就是这么分崩离析的,我厌恶他们,瞧不起他们,甚至连带着瞧不起自己的,我恨我自己不争气,投胎投进这么个恶心的家庭。”
宋白蘅没说清楚,只能瞎猜:“你父母有外遇了?”
乔若晖夸赞似地看着宋白蘅:“不是我妈,是我爸,他早就有外遇了,孩子只比我小三四岁。”
那可能就是在乔若晖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甚至更久。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能看懂妈妈的不高兴,她总是自己在房间里默默流泪。你知道吗,她就是那种,”乔若晖歪着头,费力地找到一个形容词,“那种很传统,很保守,很逆来顺受的女人,像上一代的大部分人一样,把家庭孩子看得比一切都重,把离婚视作奇耻大辱,把男人出轨的原因都算在女人身上。即使我父亲那么恶劣,她也从来没起过离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