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1 / 2)
131.
清明节当晚,刑部尚书似乎是醉酒了,拿着空杯对着天上明月哀叹。
说着说着,竟流出几道清泪。
这些埋在心底的话,尚书是不愿与人讲得,今日酒喝得多了些,往事闷在心里就变得难受极了。
他想起那个清俊削瘦的小倌,端着空酒杯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那清俊小倌正坐在屋里看书,看得是少年上官枂传奇故事,看到动容的地方,还写写画画,十分认真。
尚书缓缓坐下,一只手去捉他的脚踝,又细嫩,又白皙。
瑶千尺放下书,静静地看着尚书。
望着似花如玉少年郎的脸,尚书又哭,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
“我与他相识太晚,想起那些进京赶考,风雨兼程的日子,我有点记不清了,唯有那双热乎的手,和永远明媚的笑容,我是到死都不会忘的,外人说,我与他是云泥之别,此生不可能再相聚,缘浅。”
尚书抹了一把泪,又继续说道,“我也是寻过他的,我托了好多人打探,才知,他娶了猎户家的女儿,生了两个儿子,生活过得幸福美满,我想…我想我也不必打扰,就让一切都过去吧,缘浅,真是缘浅。”
瑶千尺站起,拂了拂袖子。
“尚书大人,你与他确实缘浅。”
瑶千尺抽出精致的短匕首,说道,“而且,你马上就要与他天人永隔了。”
尚书一惊,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碎了。
那把匕首刺穿尚书的脖颈,猩红泼洒一地,瑶千尺拧了拧手里的匕首,发现富余的地方也就这些了,再扎也是这块儿厚肉。
于是轻啐一声,步欢喜这人是个骗子,短匕首分明就不好用。
尚书双眼瞪大,看着瑶千尺久久不能合眼。
瑶千尺摸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脸上喷得全是尚书的血,这血还是热的,有气,像是尚书的半条命喷了出来一样。
“尚书大人莫怕,我这就去杀了你的妻儿老小。”
但是要换把刀,要那最锋利最冰冷的刀,最好坚韧一点,不要砍着砍着就卷刃了。
长刀握在手里,瑶千尺没什么感觉。
试刀。
瑶千尺屠了尚书府,还是没什么感觉。
踩在黏稠的血泊里,瑶千尺晃了晃刀,发现长刀早就卷刃了。
他认定这是一把破刀。
殊不知,无论多么好的长刀,杀得人多了,都是会卷刃的。
走着走着,他踢到了管家的脑袋,使劲一踢,管家的脑袋圆滚滚的,不知奔向了何处。
院内无比安静,他抬头仰望明月,发觉人活着真的无趣。
血腥气太浓重了,他很不喜欢,于是要一把火烧光尚书府。
清明时节的空气很湿润,不知能不能迅速烧起来,形成熊熊烈火。
想起冬夏烤得红薯,是这个季节最温暖的事物。
132.
很快,步欢喜飞进尚书府,落地很稳,像是伤口都好了一样,但是那两个血洞怎会痊愈如此迅速呢,一定是他在硬撑罢了。
步欢喜笑眯眯地看了一圈,点查了几个人头,掏出册子,在刑部尚书的字头上轻轻画了叉。
“千尺兄,你今后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