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皂滑弄人(2 / 2)
华千文刚跑出闲置的教学楼,许是暂时排除了威胁,手臂和大腿上的疼痛就一下子鲜明起来。
从教学楼前的五六层阶梯上滚下来并不是什么耗费体力的事,但华千文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华千文。"
华千文拿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里面的泪水是疼的还是源于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但他讨厌因为自己是omega所以不受控的泪腺。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来人抱起他,快步走着,华千文从缝里瞥见凉亭里那人的书包和散落一地的草稿纸和文具。
"实验楼……去实验楼……"华千文咬着牙说,"有几只被打碎了……抑制剂,不够,抑制剂……"
华千文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到的实验楼,只是一路上意识越来越昏沉,注意力全转移到了自己身后和身旁的人身上。
"华千文!"沈遇安拿着镊子把伤口里的玻璃片挑出来,往上面猛地浇上酒精,华千文痛呼一声,终于清醒过来。
沈遇安摁住他伤口,从他怀里掏出手机:"我给许永打电话……"
"不!不行!"华千文喊道。
沈遇安咬着牙,翻开通讯录,发现里面只有自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华千文却没想起这件事,只是抓住沈遇安的手腕:"别打给他,我只是为了进实验室……求你了,别打给他……"
"你不喜欢许永?"沈遇安突然看向他,反手把他的手腕攥了过去。
华千文坐在实验台面上,仰着头,两只眼睛湿漉漉的,颤抖着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两分若有若无的委屈:"没有、我没有……你相信我。"
啪——
沈遇安脑子像断了线,翻过华千文对着原有的牙印就是一口,一直到他忍耐不住发出奇怪的鼻音,一直到完全深过了原先的印记,一直到那里、一点别人的气息也不剩。
被标记之后,华千文换来了暂时的平静,也来不及处理两人之间极端微妙的气氛,只是让他把普通抑制剂找来经过简单的几步处理后注射给自己,然后自己一面在制作强效抑制剂。
"我快不行了……"华千文坐在地上,眼神里除了渴望最多的是绝望。
华千文贴着操作台的玻璃橱窗,贴着玻璃的冰凉触感和源源不断的燥热相互冲撞着,把他仅存的理智冲撞得七零八落。
"我不想死……我、我……"
圆底烧瓶里的液体沸腾着,沈遇安死死盯着磁力搅拌子,眼神却失了焦。
"嗯……呜。"华千文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把那些少儿不宜的喘息声咽回肚子里,可没一会儿就喘不上气了,放开手,不论怎么忍耐总会有声音溢了出去。
"沸……沸点,唔,温度计……"
沈遇安一个震悚,看向温度计,果然已经高于指定馏分收集温度很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沈遇安手忙脚乱,刚架好新从烘箱里拿出来的干燥锥形瓶,就听到华千文那边一声闷哼。
回过头去,华千文用袖子捂住鼻子,血色在各向异性的布料上晕开。
"华千文……"
"哈、哈啊……看试剂……别,嗯,别看我……"可说完这句话,华千文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你可以把一切交给我。"沈遇安说道,"把我当抑制剂也好,把我当按摩棒也好……"
华千文哽了一下,眼神里的清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华千文…千文?"
突然他咳了一下,喷出来一大口血,像是把肺给咳碎了一样。
"对不起,明天你要杀了我也好。"沈遇安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