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第二天，于年年在下午近三点才到了研究院。
他照旧用了阻断剂，所有的气味和信息素都被隔绝，高领的衣物遮住了贴了人造假肤的后颈。
最底层出的事故明显也影响到了上层的人，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小助理受了指示坐在大厅里等着他，看到于年年身后高大机械人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院长要我直接带你去底层。”小助理说道。
于年年点了点头，没有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对着小助理吩咐：“带它去检验室，然后再来我的实验室来找我，我要和他一起去底层。”
之后吧指令权限给了小助理。
小助理在院长的口头吩咐和自己上司的命令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临走前又想起来提醒了一下于年年：“叶执院士这段时间也每天被他的导师带去底层。”
于阑就像一个普通的机械人一样，木讷地跟着指令走着，动作间带着一种稍滞的滑动感。
小助理身材不算高，独自带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机械人也不害怕，他认得这个编号，甚至好几次在半夜被自己的上司叫起来打下手就是为了这个机械人。
检验室在地下一层，CH117在气态消毒室里待了三分钟，又被领到了另一个狭小的房间。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根从墙上延伸出来的线路。
小助理似乎对这个机械人十分熟悉，轻松找到了机械人身上操作台的开关，前胸的金属板被打开，他将那根线插进了内部的一个插孔。
自检系统开启中。
“正在检验中。”房间里的广播响起了机械的播报声。于阑直视前方。
他又感受到了那种让人不安的窥视感。
他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检验一共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房间里再次响起了播报声：“检验完成，家用机械，可通过。”
自检系统关闭。
小助理麻利得将机械人收拾好，之后加快了脚步前往第三区。
于年年翘着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的不耐烦，看到他们急匆匆地过来还凶巴巴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他今天连制服都没换，白色的大褂被他搭在了椅背上，活像个骄纵的小少爷。
于年年也没等小助理的道歉说出口，自己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高大锋利的机械人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一到底层就吸引了各种目光。
于年年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下意识环顾了一圈。
底层的布置就像一个巨大的空心圆柱，一共三层，中间的天井几乎有标准田径操场那么大，分割出的房间环状分部，不像于年年的第三区主要使用透明材质进行分隔，这些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
云年年在底部三层的第三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会瞥他一眼以及他身后的机械人，表情带着惊疑。
小助理大概早就被吩咐过，一边带着于年年走去底部的小电梯，一边说明：“院长和其他院士都在最下面。”
于年年点了点头，他贴着天井的栏杆，边走边向下看去。
在这个天井的正中，停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战舰。
它的机身上还架着各种机械和工程梯，但外形已经已经完善。
于年年看得出神，走路的速度都渐渐停了下来，CH117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电梯在内外圆的交接处，墙壁用了透明的材质，于年年可以透过那蹭透明的墙看到那个机械造物逐渐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
他的系统即将操控这个机械的关键之一。
于年年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他的双眼闪着光，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机械人静静地看着他，深色的电子屏反射出蓝色的光。
于年年在那个屏幕上看到自己兴奋的模样。
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等到电梯达到第三层，前来接应的人看到的就是僵冷着一张脸的于年年。
心想传闻这个青年院士不太好惹果然是真的。
小助理跟着于年年走到了深黑色的战舰的正前方，一排操作台整齐地排列着，放大的虚拟屏被投影在了操作台的上方，庞杂的数据让这些半透明的虚拟屏高达四五米，淡色的蓝光飞快地闪动，站在下面的人都被人上了颜色。
吉丘站在正中间的操作台前，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屏幕，在他的身边有三个院士围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于年年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吉丘对着自己的学生舒缓了脸色，而那三个人本就不太好的表情又黑了一层。
“老师。”于年年笑着打了声招呼。
吉丘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
于年年走上前，听到没再说话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人没等来于年年的反应，先被存在感强烈的机械人的目光锁定住。
alpha打了个冷颤，颇为忌惮地看着那个面朝着自己的机械，说道：“把试验品待到底层，于院士也实在太随便了吧。”
余年年早将精力放在了面前的屏幕上，双手十指搭在触控屏上点得飞快，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的挑刺。倒是吉丘早就对他们不耐烦，道：“如果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也允许你们把试验品带近底层。”
他们做不到才会找来于年年做救兵，只好都闭了嘴。
于阑收回了目光，自顾自走到了于年年的身后，将自己弟弟操作的动作挡了个大半，确保那三人不会偷师。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
于阑曾经见过于年年工作时的状态，他的弟弟在工作时不像面对他时那样娇软，是一种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但却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而现在，站在操作台前的青年眼里发着关，全部注意力都先自己面前手下的数据上，露出一种罕见的狂热的态度。
就因为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巨大的数据屏之后的机械造物。
于阑透过那些半透明的屏幕看那个据说是联邦最先进的战舰，光影让它黑色的外表覆上了一层蓝色的保密，圆滑的流水状柔和了它的线条，但软和不了它冷兵器般的锋利。
于年年似乎已经进行完了第一阶段，停下了动作和自己的老师讨论，于阑听不懂那些专业的术语，收回了自己隐在金属躯壳之下的目光。
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架中型战舰。
就在于年年与吉丘讨论修改的具体方案时，他们身后入口处的自动门突然打开，吵吵闹闹地进来了一群人。
“我不允许一个做玩具人的臭小子动我的作品！”为首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alpha，他大声喊道，怒气冲冲地朝着于年年的方向走来。
于年年的嘴角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来人。
“伊夫林，你在干什么？”吉丘喝道，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又变得紧绷，这让他脸上的皱纹都显眼了起来。
“你问我在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让他碰我的宝贝？！！你没有权利介入我的实验！”伊夫林——研究院副院长暴跳如雷，他用手指着于年年骂道：“小屁孩就去玩玩具，到这里来捣什么乱？”
伊夫林身后的人群里传出了零星的笑声。
他向前走了两步，脸色涨红想伸手去拽住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院士，然而他还没伸出手，一个高大的人影就挡在了于年年的面前。
伊夫林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银色金属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机械人正低着头看着他，位于眼部的显示屏闪着象征危险的红色的光。
他才发现于年年带着一个机械人，下意识推了两步，结巴着开口：“这…这是什么？”
于年年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