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十几年前,郸越联合羌族人举兵北犯齐方边境,他们来势汹汹,大举进犯,似乎对齐方势在必得。攻入边境重要关口后,就将烧杀抢掠这个成语诠释了个淋漓尽致,几乎是见人就杀,见畜牲就砍。
郸越世子宁哲还特地给齐方之主方瑜下了战书,领着手下精兵在城县中摆上烟火烤肉,耀武扬威。
北方边境离都城长安不过几个郡县之遥,齐文帝方瑜便不顾文武百官反对,独领十万大军过幽州,御驾亲征。
巧的是,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江湖第一门派青云派,祖辈开始便定居幽州,在郸越与齐方僵持不下之时,少主温谨临危受命,便带领温家一千弟子赶赴战场,为方瑜布阵退敌。
传闻都说青云一门中,懂得奇门遁甲者能以一敌百,这本来是夸张说法,但在那一战中,青云几千弟子分队各自领兵,以齐方十万兵马对上郸越羌族二十万,却实力不输。
两方势均力敌,一连交战了一个月后,郸越才就此败退,但齐方的境况也不容乐观,可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到最后也只剩下两万精兵,还折了温谨在里面。
温谨的结发妻子温近月听说了温谨战死沙场的噩耗后,身怀六甲的她便背着青云掌门温册悄然赶赴战场,身边还只带了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温册知道后,亲自带人去找了,可惜回来时,却只抱回了一个襁褓婴儿和两具冰凉的尸体。
本来方瑜没什么事,但贼就是贼,万古不改不要脸定理,本来郸越已经败退了,世子宁哲却还有些不甘心,愣是给方瑜下了最后一战的战书。
这最后一战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阴谋,文帝自然也清楚,但他终究还是答应了——那一战过后,方瑜再没回来,太尉陶政也身负重伤班师回朝。
自此天下大变,齐方朝局也动乱了。
齐方嗣王方棠那时候还不到一岁,倘若登基称王,朝堂肯定会为小人所掌控不说,文武百官也不愿臣服一个襁褓里的婴孩。何况当时文帝驾崩,朝局不稳,谁知道别国会不会在这时候怎么为难齐方,这不是个牙齿不全的小儿能解决的。
在众人的推举之下,亲王方殊岩临时登基称帝,以稳固朝局,收拾羌族和郸越留下的烂摊子。
但方殊岩这个人打小就不被人看好,文不成武不就,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十足的废物,要不是文帝英年早逝,方棠又还只是个孩子,那个位置哪轮得到他呀?不过他也够实在,登基当日便承诺,待方棠年满十七周岁,他便还位给方棠。
方殊岩登基不久,太尉陶政便联名丞相谢文诚以青云派“功高盖主,意欲谋反”之罪上报弹劾温册。又恰巧此时巫觋观测天象为齐方卜了一卦,卦象虽未公示于人,方殊岩却果断一声令下,令陶政率五万之兵围攻青云派。
青云派上下近三千亲眷弟子被一片火海吞并,无一生还,自此,风靡一时的门派毁于旦夕。
早年青云雄霸一方,还可庇护广阳百姓,但随着这个靠山倒塌,之后没多久广阳的百姓们便接连遭到匪盗的侵害。
方殊岩早就被人看不顺眼了,屠了青云之后更是彻底背上了昏君的骂名,大概有点想坐实昏君的意思,这会儿倒是坐视不管了。
广阳的官员本来就自顾不暇,自然也不能分身乏术去顾及百姓,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盗匪中很多都不是普通盗匪,而是青云派曾得罪过的那些江湖人,只因青云曾庇护这些百姓,才将他们视为了报复的对象。
盗匪连续横行了好几个月,朝廷才慢条斯理地派人来围剿,尽管盗匪被一网打尽了,但由于亡羊补牢,自此以后,广阳百姓的日子依旧一天比一天难过。
曾经富庶的郡县不过一年,就变成了穷乡僻壤,祖籍幽州的朝中官员也不得已彻底迁居了长安。
六年前,长安曾出过一个名叫谢禅的神童,他十岁年纪就以亚第的名次考进官家学授“孔名”,在此之前,曾在长安太学连次夺魁,本就名声大盛,自他考上孔名后更是轰动了长安城。
所谓孔名,是奉常任清冉和文帝商量再三后创办的,还就此实行公试录取制,说是给官家子弟一个为齐方效力的机会——人话的大概意思就是想沿袭祖辈传下的世袭制,但又不想满朝废物。
也就是说,这孔名只有官家子弟才有资格考,且每三年一届考一次,录取前三十甲,在孔名修习三年后参加“公试”。公试结果前十者直接入拜官齐方朝堂,剩下的则安排到各个郡县,平民百姓就只能以举孝廉这一条路为官。
说起来,这谢禅很聪明,但却算是个奇葩——听说早产的小孩子都比较聪明,脑回路跟平常人也不大一样,这谢禅刚好就是个早产的,所以脑回路简直逆天。
谢禅虽以亚第考进孔名,相比文魁夏恒,孔名的一众夫子博士却比较看重他,所以他的风头很自然地盖过了夏恒,那时候谢禅还被民间百姓戏称为“孔名第二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