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1 / 2）
也不是放纵的庆功宴，这顿饭不过图个意思，明天还有堆成山的任务要跑，没人打算闹太久。孟然原本想撑到饭局结束，可实在如坐针毡。气泡在喉咙里炸开，让他心空仿佛堵着一块石头，他喝着没滋味的苦酒，头顶像有锤子在敲着脑袋，疼得皱眉。
不想再待下去了，尤其听范亦白谈起他们的往事，孟然嗓子里火烧一般。他最后看一眼和方陌聊得开心的任明睿，借口去上厕所，躲在饭店的后门外抽烟。他右脚搭左脚，懒散地倚着墙壁，烟雾绕在身边，路灯下的黑色在路面上延长，是此时空旷街道唯一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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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现在也给自己招来了烦恼。和任明睿住在隔壁，回去时免不了两人碰面，现在他着实不敢再听伤人的话语，怕那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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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衣服，决定要走，摸着衣兜，又点了一根。再抽一根吧，最近任明睿一直在身旁，都没找到机会好好抽烟。孟然能意识到这是种不该有的放纵，可他止不住。从脱离黑社会回到警队，他四年后的今天再次染上了烟瘾，好似在黑暗中慢慢堕落，能体会到舒适的放松，让他可以暂时逃避压抑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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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离开前含一颗薄荷糖，认真抖了一遍衬衫，让烟草味尽量散掉，他回去时从包房的门缝向里看一眼，发现任明睿好像没注意到他离开了，便打消了说句话的念头。这样也挺好，他想，可以不用想办法解释，孟然偷偷找安景川出来交代几句，便去前台结了账，独自乘公交离开了喧闹的市区。
任明睿确实不知孟然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被方陌和几位新认识的同事缠着打牌，一个不注意，再抬头人就不见了。他心不在焉地陪他们玩，心中忐忑不安，越玩越没兴致，最后忍不住要去找人，却被安景川告知他早已离开了。
任明睿莫名地惊慌：“什么时候走的？他去哪了？”
“走了有一会儿，应该是回宾馆吧。他付了钱，说可以让我们喝到九点。”安景川安慰地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不用担心，他人生地不熟，现在的时间商场也快关门了，孟然不会去外面闲逛。要是他去夜总会，被扫黄逮捕可就丢人了。”
任明睿懂安景川的意思，可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他见那边几位老哥哥在叫他回去，任明睿咬咬牙，抓起了自己的东西：“不好意思各位，等案子破了，我陪你们喝通宵，今天实在有些急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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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运借着酒劲命令道：“陈教授，你还摆上架子啦？不许走，过来！”
“抱歉了。日后再赔罪。”他正眼也没瞧他们，匆匆地小跑着冲出门，急忙打了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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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任明睿一边的理智在说不能伤害孟然，另一边的感性却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多挨几刀，了解了解自己这些年受了多少苦。今天，孟然见了范亦白，听到那些话，估计要难受死，他想自己或许觉得痛快，可涌进心里的，都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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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因为他是学心理学的，还是因为他太忧心孟然，任明睿总觉得，这么下去，他可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甚至自残也有可能。他胡思乱想吓得不行，一鼓作气跑回酒店，气喘吁吁地敲了敲孟然的房门。
没有回应，他又敲了几遍，依旧听不到房间里有任何声音。任明睿慌得要命，脑子里一团乱，甚至都开始脑补孟然的自杀现场了。他在走廊踱步，担心愈发加重，只能借着警方的身份，成功从保洁手中骗到万能钥匙打开了他的门。
任明睿笑着用目光送走保洁阿姨，迅速鬼鬼祟祟溜进去，抹黑看到了插在门边的房卡，朝屋里走了几步，见到熟悉的人正躺在床上睡着。
他忽而沉下心，转念便在心里骂了孟然一百遍。“好你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还睡得挺香啊。”任明睿压着嗓子，在空气中给了他两拳，愤愤地夺门而出，走前还抢了人家的房卡，把孟然的鞋一脚踹进了垃圾桶。
房间断电，空调停了，过一会儿有孟然受的。白让他担心了一路，任明睿看自己的手心湿透，甚至还在发抖，格外气不打一处来。他回自己的房间郁闷地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来回打滚，怎么都气不过，合不上眼，再想那人睡得叫一个香，他跳起来又拿着卡冲到了对门去。
孟然的房间这时温度已上来了，燥热的空气让他刚洗完澡挂上一层汗。任明睿只能先把卡插回去，走到孟然床边在想怎么整蛊他，眼睛上下扫视他，最后停在了胸口。
孟然仰面躺着，好像因为太热，他扯开了睡衣的扣子。肌肉一上一下的起伏，汗水流在曲线的凹陷处，竟然给任明睿看得身体发烫。
要不然干他一次。任明睿鬼使神差地爬上床，撑在孟然身上，抚摸他沾着汗渍性感的腹肌，指尖划过他胸口摸上脖子，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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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干这事了，任明睿记得上次自己搞也是一个月之前。不如今天让孟然体会一下被人上的滋味，最好让他明早下不来床。他脑内意淫谋划，去床头桌摸宾馆都会准备的小雨衣，可找到了，他又不想干了。
孟然还在睡着，这样好像不太好。第一没有征求他的同意，第二明天要去郊区的小村子跑外勤，是不是太欺负人。到手鸭子只能放飞，任明睿憋屈得叹气，举着小盒子转，忽然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吓得他将盒子甩到了墙边。
“明睿……”
完蛋了，任明睿一只手还放在他胸口，完全想不到如何跟孟然解释他大半夜的猥琐行为。他上下牙打颤，身下人此刻睡眼朦胧地凝望他，喃喃着却温柔地笑了。
“我又梦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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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睿愣着，被他揽住腰抱到了身侧。
“你真好看……”孟然望他，眼眸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深情的潭水，痴痴地摸着他的脸颊：“你今晚，看起来好真实。这是清醒梦么，感觉真好。”
行，孟然就是个纯傻子。不过他也不可能料到，自己会偷偷摸摸跑来他的房间。任明睿不想穿帮，安静地侧躺，抚上脸庞的手很温暖，也让他依恋着不想离开。望着孟然的双眼，心情平复了许多，他轻声问：“你经常梦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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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每天都会。”孟然把脑袋埋进他胸口，“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难受。任明睿没见过他这样可怜的时候，根本无法多想，一言不发地将他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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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痛。希望我这样，能让你解气。”孟然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