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三中的午休时间很长，有两个半小时，目的是希望学生们能够睡个午觉。路朝家里没有人，他中午一般去食堂吃，回来趴桌子小憩一会儿。月考前的一个中午，路朝正在桌子上趴着，伸出手玩窗帘透过的阳光。他把手虚拢，看光圈在墙壁上跳跃。这时，班级的门开了。

路朝坐起来，很是惊讶的望向门口。陈昌拿着一本新的五三，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诶？你没回家？”陈昌看到路朝也很惊讶。

路朝说：“我中午从来都不回家。”

陈昌闻言，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开始解释：“我爸妈工作单位有点远，中午赶回来比较麻烦，我想着咱们这有食堂又有步行街，以后中午就不回家了。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明天中午咱们一起去吃饭吧，你一般去哪吃？”

路朝说：“我中午去食堂吃。”

陈昌说：“好嘞，明儿你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你是不是要睡觉？还有一个小时呢，睡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

路朝点点头，又趴到了桌子上，轻轻闭上眼睛。陈昌看了他一会儿，悄悄地起身把窗帘拉严。陈昌打开新买的五三，写上名字，感觉教室里有一点冷。

路朝安静地睡着，只穿了校服半袖，呼吸均匀绵长。陈昌把路朝搭在椅子背上的校服外套慢慢地抽出来，缓缓搭在路朝的肩膀上。

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安静学习的少年坐在课桌前，为了一道数学题而苦恼。他们并不知道长大后那些无能为力的痛苦，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只是一道题，一次篮球赛，一点心动，一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路朝醒过来，抻个懒腰，背上的衣服掉了下来。路朝弯腰捡起衣服，看了一眼陈昌。正想道谢，发现陈昌握着笔毫无形象地睡着了。即使这样乱七八糟地趴着，也掩盖不了男孩眉眼的帅气。睡着的陈昌微微拧着眉，不像平日里那个开朗的他。

李天今天中午破天荒地早早来到了教室，打开门就急吼吼地冲着路朝喊道：“朝哥——我有一百道题不会——”

陈昌一下子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路朝啧了一声。李天见状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以前都是路朝自己在教室的，我没看见你。”

陈昌说：“没事，正好我也有一百道题不会。”

李天笑起来：“快来听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陈昌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路朝，路朝点点头。陈昌拿着课本走到他俩的前排，两条长腿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到椅子背：“来吧，我准备好了，路老师您请。”

路朝懒洋洋地拿起书：“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这么贫。说吧，哪里不会？”

李天摊开已经画好圈的习题本。路朝讲得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陈昌拿过他的杯子问他：“我去给你接点水，你喝凉的还是热的？”

路朝说：“热的吧，谢谢。”

李天说：“这么搞下去，我的第一发言人位置不保啊。”

路朝并不答话，看着陈昌细心地兑好水走回来，对他说：“可能有点烫，你慢点喝。”

路朝尝了尝，正是他喜欢的温度。于是咕嘟咕嘟喝光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