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次日，王祯照旧比祁东早起，祁东下楼时，王祯正在厨房里忙碌。

“东，来吃饭了。”

王祯殷切地唤他，想要弥补昨日的失言，可他其实不甚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但有一点显而易见——祁东他生气了。

祁东没有言语，坐在王祯的对面，也许是懒得跟他说话，也许是对王祯厌腻了，他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应对王祯的热情。

餐桌上恢复了之前常有的尴尬的沉默，王祯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找出一点可说的话题:“东，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与人知的过去？”

也许祁东自己也没发觉，他在深夜抬头时，眸中除了星云流转，还有不轻易为人察觉的伤感，而这一切王祯看得真真切切。

祁东的痛楚被人挑起，他抬眼瞥了一眼对面的少年，语气阴冷:“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王祯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沉沉地低下头。

祁东他恐怕未曾意料到，这平平无常的四个字戳在王祯心口最敏感最痛的地方，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银河，王祯站在这头，遥遥看着那头不可触及的祁东，他们二人的关系仿佛又变回以前那样的疏离。于祁东而言，王祯只是个外人，从始至终也没有走进他的生活里。

王祯终于不发一言，他心底里的担忧蠢蠢欲动，他很怕，怕到手脚冰冷，他怕他的少爷，他的东，不要他了。

祁东并没有察觉出王祯的异常，他还在盘算着今天的猎艳。

饭后，王祯收拾了餐桌，祁东仍坐着原地，窗外阳光大好，又恰好是个闲暇的周末，以往祁东都会带着王祯出去，但他现在没有这个兴味，他看着王祯失落的身影，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波动，说不清道不明。

许久，他终于开口:“王祯，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王祯动作一滞，转身望过去，他的少爷坐在背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不知祁东为何突然问起，讷讷地说:“东，我……”

“不要爱上我。”祁东打断他，用命令的语气说，他能察觉出，王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爱恋，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王祯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玩物，他不想他们之中有旁的情绪生出，当有除了肉体之外的东西萌生时，他势必要斩断他们的关系，这样才能全身而退，这是他这些年流连花丛的心得。

但眼下，他还不想跟王祯决断，他还没有彻底厌腻，起码那副身子让他食髓知味，怎么抱也抱不够。

“知道了。”王祯突然想到了昨天的那封邮件，祁东跟别人的缠绵缱绻。

那之后的一整日，他们二人再没有任何交集，各自在房间里做着自己的事，王祯把揉皱的画纸铺平，上面已经不是美少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桌上地上零落的画纸上都是那个人，笑着的，凝神的，蹙着眉的，王祯不知何时起，心里眼里已经全部是他。

时至傍晚，王祯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而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祁东出来了。

他来到昨日的会所，照旧召了几个清秀的男孩子，他左拥右抱，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殊不知这些画面已经透过一个针眼摄像头出现在顶楼的电脑里。男人看着屏幕里逐步走进圈套的祁东，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与此同时，还在家中的王祯又收到了一封邮件，仍旧附着祁东与人亲热的照片，最下面又添了一个地址。王祯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抽去了所有思绪，呆立在原地。明明，他不想去怀疑，但偏有人要逼他直面这一切。

祁东正玩得兴起，突然门开了，他以为是侍应生，摆摆手说:“不需要什么服务，你走吧。”

来人没有言语，他感到奇怪，回头，身后立着的却是王祯，他顿时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东，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王祯颤着嘴唇，因为激动连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