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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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庆那天，除了高三年级，高一高二全体歇课。从早上开始就陆续有校友返校，操场上、校道旁以及教学楼的大厅中都摆着桌子拼成的小展位或展牌，整个学校被布置得热热闹闹的。

大礼堂坐不下两个年级的所有师生，除了返校的校友们，每个班都采取自由报名的方式选取了一部分学生，其他的便可以自由活动，说白了就是放假。

此时的大礼堂后台闹哄哄的，一会儿就有人问"你的裙子呢？"不然就是惊呼着的"你怎么还没化妆？"或者着急慌忙的"某某某去哪里了！"

这里没有单独的化妆室，便分班次凑在一起，程想和肖懿泽等男生一同进入男厕所换衣服，除了他穿裙子比较麻烦，其他人换了裤子、套上外衣即可。

顾阈没有出演，但还是跟了进来，要帮着程想穿裙子。

肖懿泽在一边穿衣服，看顾阈和程想两人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还没扣的几颗扣子了。他快步走过去把顾阈的手拨开，"我来我来，看你笨手笨脚的。"

顾阈悻悻然退开，就见肖懿泽三两下帮程想整理好裙子，又把人转过去背对着自己，后背拉链一拉，快速搞定。

程想再转回身的时候脸很红，顾阈就笑他，"程想你可以不用化妆了，脸已经够红了哈哈……"

肖懿泽看了顾阈一眼把人撵了出去，又对着程想上下打量，一边点头一边颇满意地道，"还可以，待会儿假发一戴，就真的是个公主了。"

被夸奖的人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他的脸之所以会这么红，除了真到了穿裙子这一刻的害羞之外，还因为刚刚肖懿泽帮他拉裙子拉链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腰挺细的呀。"

虽说是无意识的一句话，但程想硬是闹了个大红脸。

现在肖懿泽又说他像公主，更是让人无地自容了。

除了白雪公主和王后的妆容稍微复杂一些，其余人皆是随意对付过去的，反正舞台离观众远，灯光一暗，也看不清什么。

化好妆后程想就立即戴上了假发，他借着长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又坐到角落去看剧本记台词，生怕被肖懿泽或哪个同学看到了笑话他。

可等会儿上台所有人都会看见，肖懿泽还会近距离看他，他现在的遮掩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这一认知让程想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一些，刚刚化妆的老师和Sicily还打趣他，说他还没上台脸就红成了这样，又让他别害羞、放心演就是了。

按着年级顺序上台，高一组的所有节目完成了才到高二。程想他们已经在候场，前面是主持人在报幕，后面是摆道具的同学在来回走动，一切准备完毕，一行人就走了出去。

整场话剧演下来都十分顺利，经过这么久的练习，动作、神态、台词都完成得非常好，结束时，台下的掌声雷动。

对程想来说，这也算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如果，肖懿泽没有真的亲他的话。

他闭着眼躺在装饰过的简易小床上，听着肖懿泽标准悦耳的英文，早没了第一次听到时的惊讶，只是跟着台词听下去，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肖懿泽俯下身体靠近了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听到了强烈的"咚咚咚"的声音从自己的胸腔里传出来，因为在平时排练，到了这儿肖懿泽都会说"此处应有一个吻"，这个环节就算过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但还好，他现在是闭着眼睛的，否则他不敢想象若是睁着眼睛他会有多失态。

肖懿泽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知道他要"亲"他了。一只温热的手贴到他脸上的时候，程想都觉得还能应付，除了心跳加速、脸颊发热这种外表看不出来的症状以外，他都觉得自己还好。

可是下一秒，他感觉到一个吻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是一个轻柔的、快速的、带着温度的，真实的亲吻。

程想忘记了呼吸，傻不愣登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同样傻呆呆的肖懿泽。他看到肖懿泽咽了口口水，眼神里的慌乱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着肖懿泽的稍稍离开，程想又立刻闭上了眼睛，拼命压制着心头悸动才接着演下去了后面的剧情。

后面他们怎么谢的幕，怎么卸的妆，怎么和老师同学道别，甚至怎么回家，怎么躺到了床上，都像是被人下达了指令一样——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很久，程想无法入眠，他悄悄地伸出手摸了摸那个被肖懿泽亲吻过的地方，好似那温度还在，烫得他赶紧把手缩回了被子里，又不自在地翻了个身。

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开心的，不，不是有点，是很开心。

因为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得到肖懿泽的一个吻，而这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居然在今晚，奇迹般地发生了。在很多很多人面前，即使他们都没看见。但程想还是觉得，他们就好像是受到了见证一样，王子和公主，肖懿泽和他，会是美好幸福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