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03

自从那次简短的对话过后，肖懿泽和程想的关系又回到原地，似乎说上了两句话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肖懿泽不会主动找程想，程想更是没事找他。

再过两天就到国庆节了，本来长达7天的假期挺让人兴奋的，但是吧，国庆一回来就要月考。高三的月考在放假前，高一高二的被挪到了节后，尽管如此，这个消息一出，班上一半的人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程想和肖懿泽，一个是没必要，一个是不需要。

说起来开学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两个人还只是最低一级的点头之交。肖懿泽不缺程想这一个哥们，虽然程想也没想能有谁跟他成为知人知面也知心的好朋友，但他也不想有什么敌对的同学。尽管他很本分地在过自己的生活，可就是有人不想让他过得这么如意。

程想在承受着无缘无故的校园暴力。

说是校园暴力似乎有点不贴切，因为他还没有被打过。只是有两次放学之后被堵在公交车站后面那条街的巷子里，叫人撕了两张已经写好的试卷，还拿走了身上所有的钱。

但他们并不是冲着钱来的，程想看得出来。可是他想不出，这些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第一次，就发生在肖懿泽帮他捡了练习册的那个周五。他像往常一样在公交车站等着，因为禾川中学站的学生很多，公交车也来得很快，但他要回城南，所以就等得稍微久了点。

学生不再一窝蜂地扎堆时，有三个看着像是高年级的男生走了过来，停在程想面前，形成半包围的状态。其中一个衣领一边画着骷髅的男生看着程想，问他，"你是程想？中考第一？"

他的语气很是轻蔑，叫人不舒服，但程想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就听到他说，"来一下，有事找你。"

说完他们就转身朝前走去，程想知道，他没得拒绝，尽管到城南的425路公车已经来了，他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情况比程想想得糟糕一些，他刚刚跟进巷子里，就被人推到墙上摁着。程想也没挣扎，他自认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还算镇定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个子最高的男生笑了一下，"不干什么，借你作业抄抄。"

他话音一落，一直没说话的棕色头发男生就压住了程想的胳膊，骷髅衣领把他的书包扯下来，很粗鲁地拉开拉链，在程想整整齐齐的书包里乱翻，抓了一张写完了的英语试卷出来。

高个子男生接过去随意地看了一看，随后就动手撕试卷了，一边撕还一边说，"第一名就是第一名啊，写得这么工整。好了，答案我记住了。"

程想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激怒，"你……"他挣了挣，却被另外两人更用力地镇压。

那人撕完试卷还不够，将碎纸屑往旁边一抛，拿手拍了拍程想的左脸，笑得一脸嚣张，"对了第一名，借点钱来用用。"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任谁都知道"借"出去的钱是不可能再拿回来的。

程想的钱包是很久之前他爸爸到隔壁省交流学习的时候给他买的，一个款式简单的单层钱包，上面的图案是三节小火车，因为都是单一颜色，倒也不显得多幼稚。那里面只有不超过50块钱，全被拿走了。

就连他放在兜里准备坐公交的两块零钱，也被他们搜刮走了。

离开前，骷髅衣领还颇为和颜悦色地说，"下次再见了，第一名。"

他们慢悠悠地往巷子口走，程想听到他们说着什么"第一名又怎么样，老子就是看不惯这种假清高的人""看不起谁啊！什么玩意儿！"

有些无力地靠到身后的墙上，程想缓缓闭上了眼，却又听到那些人在喊自己。

"喂！第一名，给你留两块钱坐车啊。"

他睁开眼，正看到两张一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巷子里已经没有人，只有他们三个逐渐远去的"哈哈哈"的笑声。

程想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包，走过去把两块钱捡起来。

直起身的一刹那，他忽然有些茫然，似乎无法分辨出是回家以后的情况更糟糕，还是现在面对的事情更糟糕。

第二次也是在周五，跟上次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回，他们撕了程想两张试卷，一张全部写完了，一张写了一半。照例给他留了坐车钱，其他的全拿走了。

程想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实在是强，因为他这一次已经一点反抗也没有了。

那些被他们撕掉的试卷，他只能周一的时候再去办公室找老师要了重写。幸好他成绩好，做过的试卷都有印象，补交上去得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