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江宴的手术定在了两个月以后。
许一被秦越带回了秦家老宅,一踏进院子,就觉得宅子里似乎比平时清净许多。他拉住了正在浇花的李阿姨,问:“爷爷呢?”
“老爷暂时去秦越的二伯那住一段日子。”阿姨放下了浇花的水壶,态度恭敬:“老爷还说,您和和秦越在这住着也好,家里有人照顾也方便些。”
自从在江宴病房出来,起飞,落地,领证,起飞,落地中途连点喘息时间都没有,许一攥起了拳头锤了锤两下酸痛的脖子,懒洋洋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边上打电话的江宴:“哥,我实在是太累了,先回去睡了。”
秦越脊背挺直,手里拿着电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和电话里的人沟通着。听见许一叫他,也只是微微侧了个身子,冲许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许一睡的不是很好,还做起了乱梦。梦里的天空黑的天鹅绒似的,上面缀满了灿烂的星斗,好像一抬手就能碰见漫天的星河,然后他看见远处的一颗星星滑了过去,然后是第二颗,最后竟然出现了一场流星雨。他听见身边有个人低声说:“咱们许个愿望吧。”
那人问他你许了什么啊,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遇见你。就是遇见了你,也千万别让我记起你。”那人很久都没讲话,在漫天星斗的映衬下,最后余下长长的一生喟叹。他试图侧脸去看那人一眼,那人却变成数不清的灿烂碎片撒入漫天的星河。
许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曾经无数次做过那个梦,只是每次梦想来,留下的都是无尽的怅惘,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梦里那人的脸。
屋子里灰蒙蒙的,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唯有缝隙间透过的光束提醒他,已经是下午了。他的脖子很累,浑身酸痛,在床上也躺不住了,索性就翻身了床,胡乱地披了一件睡袍,就去走了出去。
秦越在大厅坐着,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家居服。他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干,没了平时在公司里的板正有型,看起来有几分温润如玉贵公子般的假象。
秦越正在给富贵那条胖狗喂掰开的吐司,抬头扫了一眼。
发现许一怔怔地看着他,把手上的吐司放在了一边,轻声问:“什么时候睡醒的?”
“刚睡醒。”许一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坐在了秦越身边的位置。
俩人一时无话。他和秦越见面的时候也不多,以前他哥总是看他不顺眼,不喜欢他,所以老是吵架。忽然间,他和秦越领了证,虽然证件是假的,可实际相处却总觉得怪怪的,尴尬。
秦越忽然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