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加官（七）（2 / 2）

一旁流月、流光虎视眈眈，江琦琦的多次暗示，她们也只是悄悄伸出食指指向面前白粥。肉香冲鼻，五花肉相貌又是极好，辛粥早听到身旁江琦琦咽口水的声音。她微微叹气，剥好鸡蛋，轻轻把蛋黄混着粥浸入，好歹也算有些咸味了。

现在的情形倒是罕见，杏家小姐最多五岁，徐五又是徐家最小的孩子，大概也只有十一岁，一个大孩子喂小孩子，还时不时张嘴等待自家贴身护卫的投喂。

白琉放下心来，徐五病弱足不出户，却不是个记仇的小孩，她虽对徐五有些厌恶，可看了这暖心情景，难免会目光一柔。目微颤，她被邢粤头上一大一小的金菊吸引，大小不同的金菊实在显眼，手下婢女竟如此粗心，连头上那两朵金菊都没认真辨认就草草带上。

她走到邢粤面前低声嘱咐，又对江琦琦直言邢粤头上金菊之事。见江琦琦同意，她赶紧回屋去寻那另一朵金菊。流月流光二人都被不同的理由叫走，剩下的三人缓下表面的伪装，低声交换起信息。

“你说这徐家有鬼？”邢粤满脸怀疑，“鬼，我只听书上说过，这种东西不是因为传统人的迷信和环境心理造成？这个鬼恐怕是你们的幻想吧？”

辛粥将手搭在椅背：“幻想？你这个说法也是稀奇，这个世界也是幻想吗？神之领空也是，你我都是？既然有了神之领空，那么更稀奇的东西肯定也有，再说，此地哪有正对珠帘的风口，那股劲风是正面朝向刮人的。”

邢粤咂舌，察觉到她话中的鄙夷：“我知道了。那劲风面朝着珠帘，无人可在正面做手脚，那只有可能是鬼？那江琦琦，你看见的白光确定是真的吗？”

昨日的重复询问又开始了，婴儿肥的小女孩说话可没有表面那么乖软，话中带着怀疑，对着江琦琦的目光有些轻蔑。

两边都算是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五岁。江琦琦站起，张掌在罩邢粤的头顶：“你不信徐家有鬼和我见到的白光，那自己去搞喽？”

“哼，徐三昨日醉酒还一直笔划手势说你年龄太小，这样看来外表小，内里也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粗浅的道理你都不懂，早发现就可以早点防备，这么点时间，还要耍嘴皮子？”白琉才走不久，谁知道回来时跑着还是走着，江琦琦罩在头顶的手又拍了几下。

邢粤抬眸看了眼江琦琦，柳宿、赵楷都曾说他性情多疑，多疑有好有坏，重要的事再三掂量便会失去时机。

他躲开江琦琦罩在头顶的手：“这次信你们，我因为身份和年龄会被身旁人管得很紧，没办法收集情报。不过，你们放心，鬼，我、柳宿、赵楷都不怕。”

见他终于听进了话，辛粥说起徐三的事：“你刚刚也听江琦琦说了，徐三昨日醉酒不断说你年龄太小，你昨日可靠近过徐三？”

邢粤点头指着自己门牙的缺口：“徐三？就是那个喝醉酒的男的？我昨日在大厅等你，那个徐三冲到大厅抱着我的手，说我年龄太小，不断重复，白琉叫他徐斯年。”

“嗯，徐三全名徐斯年，是徐家三少爷。昨日他胡言乱语，直接栽到了酒水里，那个白光和劲风就是在那时候出现。他大概也说了徐琦七年龄太小。”辛粥搅弄着白粥。

“太小”二字耐人寻味，辛粥也不知该不该往那方面想，这种方向实在令人心生厌恶。江琦琦捏起下巴仔细打量邢粤的模样，她比划双手，脸上纳闷：“四五岁的小孩，难道不是这么小吗？你还能大到哪里去？”

邢粤的年龄比江琦琦大，好歹也知道一些龌龊的事情，他与辛粥对视，轻轻戳了下懵逼的江琦琦：“他或许在说别的，只是要慢慢来才行。”

白粥被一口喝下，她暗自点头：“对，便是邢粤说的。这个信息背后的意思只能慢慢获取，猜想只能提供思路，现在人数未齐，已知消息又只有几个。对了，邢粤，那个柳家小公子呢？”

算算时间，白琉快要来了，邢粤紧盯门外：“柳家急讯，柳贸昨日早早回家了，不过我让他给柳宿传信，让柳宿来徐家找我。”

这样算下只有赵楷一人没有丝毫消息。江琦琦插话：“赵楷或许就在其他小姐中，可能是护卫也可能是侍卫，反正我们这几日要在徐府逛一圈，今日我们先去找徐大！”

原本二人今早也在迟疑是先去拜访长辈，还是先去寻家中长姐。

流光心直口快，直接替二人否决了长辈的提议，她恨铁不成钢：“老爷、夫人那般模样，您还是做什么？和他们一起吃长鼻子老道士的长生不老药？”

辛粥半含讥讽，语调轻慢地转述着流光的话：“流光说，‘那些假道士都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玩意，听伺候在老爷身边的侍女说，假道士还自割血肉炼丹’。”

三人低头不语，都暗自决定将徐家长辈放在了最后一位，江琦琦抓着桌沿，翘起腿：“所以我们先到徐大地方，徐老爷那里的情况拐着弯去问侍女和徐家姐妹。不过，徐老爷的事再严重点，便是杀人吃人，那个鬼也许能和徐老爷连在一起”

“但这只是猜想。”辛粥放在手中碗筷。

江琦琦翘着腿点头，二人神情异常冷静，对邢粤而言都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关于惧怕生鬼的怀疑彻底打消，他心道：“这白衣者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