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肥皂（1 / 2）

“哎哟, 可算弄完咯！我这老腰哦！”

跟黄兵合力把最后一捆卷束好的缆绳存放到物料间, 马大山直起有些酸麻的腰, 边轻锤后背边伸长脖子冲着方勇离开的方向大声说道。

见缆绳存放好，打算带着柳笙去驾驶室跟船长照面的方勇，还没走出物料间的门口，就听到了他特意说给自己听的话。

跟他共事了五、六年, 方勇哪儿能猜不出他想借着今天这事向自个讨便宜。

考虑到今天这事确实是自个失职，方勇转过身来肉痛地许诺道。

“行了，行了！这么点活还能累着你马大山？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收在柜子里的那瓶二锅头嘛？给你了。”

“嘿嘿嘿，方大副这可是你自个说的，不能耍赖啊！”

本只是想讨些小便宜的马大山, 可没想到方勇居然会把宝贝似藏着的二锅头给自己，怕他反悔急忙应道。

觉得还是不够稳妥, 马大山忙又开玩笑似地跟一旁的黄兵和柳笙说道。

“阿兵，这位小兄弟, 你们可得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咱们方大副忘了，帮我提醒提醒。”

眼见快到跟船上二副交班的时间, 着急带柳笙前往驾驶室的方勇可没打算再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马大山贫嘴，忙回应他道。

“行啦，铁定不赖你！我方勇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忽地想起今早自己检查时发现的问题, 方勇忙又交代了句。

“你一会记得带其他人去敲船尾那儿的铁锈，再冲洗冲洗甲板。也不知道是哪个崽子这么懒，厕所不去直接就在那儿撒尿，臭死了！”

“成！我现在就去。回头我训训那帮懒崽子。”

得了大便宜的马大山自是赶紧答应道。

……

“盛时, 这趟出船，县里的粮食采购量怎么少了这么多？”

船政委吴江边核查手中的采购单子，边问一直往外探头的船长沈盛时。

“前几天我打听，说是因为我们县各个公社都粮食大丰收，所以县里决定少买粮食，多运些其他物资回来。”

焦急等着柳笙前来的沈盛时，打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城里，根本不懂农事。

不知道今年异常炎热的天气会影响收成的他，头都没回地跟吴江说道。

“所有公社？”

今年天这么热，又一直不下雨，不减产就不错了，怎么还全丰收了？

下过基层，稍微懂点农事的吴江疑惑地回问。

“对……啊！这可是县长办公室传出的消息。”

见走道上仍是无人出现，跟县里秘书处相熟的沈盛时这才扭转过头来回应吴江。

“那应该就没问题。”

知道沈盛时人脉广，不可能胡诌的吴江听到这消息的来处，没再纠结今年天旱粮食却没减产的事，又低下头核查起手中的单子，也因此错失了知道全县“大丰收”真相的机会。

粮食“大丰收”这事本来只是红花公社新任社长想给自个捞政绩，造出来的假卫星。

还没上报县里，就被其他消息灵通的公社社长知道了。

这年头正是人人争先锋、个个创优秀的时候，怕自己报少会被县里批评，其他公社也跟风同县里报了丰收。

就连那最务实的公社为了不让自己报上去的粮食产量跟其他公社对比时太难看，也在往年的基础上加了一成。

以为是上头一直让宣传的深耕种植法起了作用，本就想加大教育方面资金投入的攀花县县长看到各公社上报的粮食产粮，那是大喜过望。

没等各公社把任务粮上交，觉得不用再多耗费财政资金填补本县粮食缺口的攀花县县长，马上召集县政府各相关部门开起了讨论大会，最终敲定了外购粮食量减半的决定。

见吴江又埋头做起事，等柳笙等得心焦的沈盛时刚打算自己亲自去找人，就看见方勇领着人从底下上了来。

“船长，你怎么在这？”

本以为沈盛时此时在驾驶室的方勇，刚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等着的他，忙出声问道。

“这不想快点见见咱们的轮机手嘛！”

早安排好船上二副多值会班的沈盛时，眼神越过方勇直往他身后头瞧，见柳笙长得相貌堂堂、一脸聪明像，这才笑眯眯地回复道。

“船长好！”

没想到船长会亲自来迎的柳笙，急忙出声跟他打起招呼。

“赶紧上来，咱们坐下再谈。”

想让柳笙尽快知道自己职责的沈盛时可没心思客套，忙催促道。

……

“你的工作范围就是这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的。以后咱们攀花县的全部货船可就靠你检修咯！”

对柳笙寄以厚望的沈盛时在海图室洋洋洒洒说几个小时，总算把自个认为该说的话说完，这才伸手拍了拍柳笙的肩，委以重任道。

“船长，你的意思是我要修理机器？”

听了大半天，总算知道轮机手是做什么的柳笙有些傻眼的问道。

那铁疙瘩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

“你放心，不是让你马上上岗。咱们船上现在有轮机长呢！你先跟在他身边学几天，等到了东林码头，再去上专门的维修课程。”

看出柳笙的忐忑，对他很有信心的沈盛时忙开口说出自己对他的安排。

“去东林码头上课？”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下花村？

万一村里粮食不够，那自家小丫头和孩子不是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