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1 / 2）

之前柳笙让夏春苗通知柳四回村找自己也不过是想问下县里现在的情况, 好继续之前定好的县城发展大计。

只这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自个有一天闲暇好好待在家里休息的柳笙，没等柳四回来就进了山。借着在附近村寨送信的时机抽空赶回村里的柳四可不就扑了空。

幸好柳笙临进山前交代了自家丈母娘, 万一柳四回来就转知他明日一早老时间老地点见，要不柳四这趟可就白跑。

天都没亮就跑到离黑市不远的废弃土窑里同柳笙碰面的柳四, 气还没喘匀就听见自家三哥说要把面前的粮食都卖给罗虎, 让自个帮忙运送。

这段时日因着柳笙不在, 没法子再挣外快的柳四一人工资养着两个人，还得每月给家里五块钱。加之粮所不定时断供, 时不时得去黑市买些高价粮填补的柳四，日子过得那是紧巴巴。这会瞅见那么多粮食, 知道现在粮价很高的柳四除了想留些做口粮，更多的是想零卖挣钱。

不知道其实粮食真正的主人就是自家三哥的柳四, 见柳笙一直在旁捣鼓行头不搭理自己，忙凑了上去。

“三哥，你就给我留两袋吧！现在县城里头哪条街的人出得起价钱，那条巷子最安全，我可是门清，指定每斤粮食卖得的钱，比卖虎哥的多得多。到时把你兄弟粮款一结，这中间的差价可就都归了咱。少说也能多挣十来块钱！”

想把皇庄里多余的粮食都销出去, 总不能就靠着那几斤几两的慢慢卖。知道罗虎在香城都有门路的柳笙, 可还打着让他帮忙大量销粮的主意，自是不会在意少那么十块八块。

就着窑里微弱的火光往脸上抹青黛的柳笙总算完成了最后一步，转过身就给了柳四一记爆栗。

“我还能忘了你那份？在最里头的小窑放着呢！赶紧把行头换上。这马上就要五点, 咱可没时间磨蹭！”

“好，好，好！”

早见惯自家三哥丑妆的柳四可没被他突然的转身吓到。话音刚落，柳四人就溜进了小窑里，逛了圈才喜滋滋地跑出来穿起柳笙特地为他准备的粗布衣服。虽说是用皇庄里庄户人家的衣服改，不像时下大部分人身上的衣服一样摞有补丁，但因着颜色陈旧的缘故看着到不显眼。

“行了，把你工装收好。咱们走吧！”

等柳四用调好的草药汁将脸抹黄，柳笙这才拉起一早码好粮袋子的板车。

……

“张老弟，你真是太够意思！这些可都是优等粮。”

朋友遍布各地，跟县里大领导还有点拐着弯亲戚关系的罗虎，信息网可不是盖的。知道整个花国主要产粮的县市都受了灾的罗虎，本以为柳笙这次弄过来的粮食会是良莠不齐的货色，没想到不但小麦粒粒饱满，连作为粗粮送来的玉米、红薯都是个顶个的大。

觉得柳笙这人值得深交的罗虎称都没称，就把藏在腰间的钱布包拿了出来。为了显摆自个的财力，好让柳笙以后再卖粮时第一个想到自己，罗虎也没想着遮掩，大剌剌把钱布包摊了开，露出里头一大摞花花绿绿的钱票。

“虎哥，你这工业劵怎么个换法？这里头有缝纫机票吗？”

正好看到最上头那叠工业劵的柳笙，一下记起自己想给小丫头做漂亮裙子穿的事，当即问起一旁埋头数钱的罗虎。

在东林港市那样繁华的城市待了三个多月，方知道现在做衣服已经不兴手缝的柳笙，老早就想买台传说中做衣服又快又好的缝纫机回家里试试。只这想买缝纫机除了要钱还得有票。钱，柳笙自然不缺。可这票没点门路根本就弄不到。

这会见罗虎居然能弄来这么多工业劵，柳笙可不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即使面前这几十来张工业劵里头没缝纫机票，想必对方也有办法弄来。

“缝纫机票？咋，张老弟要结婚？还是家里有人要办喜事？”

这年头有钱的人家不多。像缝纫机这样的大件，除非是为了结婚凑个三转一响，一般人家是不会愿意花大钱买个一年用不上几次的东西的。并不知道柳笙早已经结婚的罗虎难免往这方向猜测。

没等柳笙回话，本就有心同他打好交道的罗虎就急忙应诺：“虽说我这里头没缝纫机票。可要是张老弟真要，我今天就能给你弄来！”

“那可就有劳虎哥。明天一早我可就过来拿票咯？”

知对方这是在示好，存着把罗虎发展成自己卖粮长线的柳笙自是不会推却。

“成啊！明天也这时间来。哦，对了！张老弟，我这有张现成的自行车票，你要不要？”

因着柳笙没回应之前的问题，自动理解为柳笙正为娶亲做准备的罗虎顾不得再数钱，忙从那叠工业劵里头抽出一张底纹印着辆自行车，其上写着购车票三字的米黄色票证递了过去。

“三哥，咱村周围都是山路。这自行车买了也没法子骑回去。浪费那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