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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回到秦宅,医生已经在厅里等着了。他虽然不好受,但好在没患流感,只是普通的感冒,医生开了抗生素,又嘱咐了几句,便准备告辞了。
“顺带把下个月的药一同给了吧。”秦可戴了口罩,声音又闷又轻。见医生迟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医用自封袋放在手心递过去。
医生接过去检查,确认没过量服药,甚至还多出了几片安定和思诺思,便放下心来,打开随身的医疗箱装好新的几袋药递给秦可,又免不了啰嗦几句,无非是能入睡的话尽量不要服用额外的安眠药云云。
就着温水吃了药,困意慢慢地袭来,秦可只知点头。等沈伯把人送走,又交待下不必叫他吃午饭后,带着贝贝上楼休息。
睡眠有时候很容易获取,大部分时候又很难。秦可的房间铺着很厚的羊毛地毯,他换了身纯棉睡衣,赤脚站在温控器面前等,等室温变成二十三摄氏度,然后拉上双层遮光帘。
四面都是隔音墙,房间里又静又黑,往常他会在床头柜上放一杯热水和一些药,但今天他没有。
感冒药药效很强,他的身体渴求睡眠,像沙漠中的人渴求水,精神却紧绷着不让身体如愿。贝贝很乖,已经在床边睡着了,均匀地呼吸。他陷在床里,萌生出些许对贝贝的羡慕。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开始后悔没在床边放药。还没学会游泳的人不应该把救生圈丢掉。前几天他不用吃药就能睡得很好,以至于他产生了自己会游泳的错觉。
秦可在黑暗中摸起手机,看着对话框里顾北清的黑色头像发呆。
对方正在输入中,黑色头像后面跟着一句:看医生没?
侧身躺着打字不方便,秦可坐起来靠着,慢慢地打字:“看了,药也吃了,喉咙没那么疼了。”发出去又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柳瑶想知道还是顾北清想知道,还没想明白又开始想为什么自己要想这个问题。
手机振动,顾北清的电话。
某人行李收拾得差不多,总是分神,行动先于思维打了出去。秦可鼻音很浓,病了也不忘乖乖地问好:“哥,早上好埃。”
顾北清坐在床边,有点放空。他床头柜上搁了个孔明锁,是秦可落在书房的。秦可不怎么出门,连不常拿在手里玩的孔明锁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嗯...不早了。”打电话是下意识的,接通了却不知道说什么,顾北清没由来地冒出句“你的孔明锁忘带了。”秦可好像轻轻笑了,透过电波传递,像用小羽毛撩人耳垂,顾北清莫名觉得脸热。秦可问:“我过几天回去拿好吗?怕传染给你。”
他一身病气,又猜自己面容憔悴,不愿见人。
其实何必专程回去拿,他有许多样式各异的小玩具,再怎么也不差那一个。
没想到顾北清算是拒绝道:“明天我飞日本,可能到开学前才回来。”秦可转了转脑袋,反应过来顾北清要去干什么,困意有点上来了:“一路顺风,顺祝姥姥姥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的。”顾北清坦诚,“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秦可嗯了声,问对方:“好玩么?你在那边。”他滑入被子里,把手机放在枕边,开了扬声器。
顾北清想了想道:“还行吧,除了有点闷都还好。”他又说些其他的,费媛信佛,每天除了抄几小时的佛经外,还喜欢伺弄些花花草草,然而那些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总是被大橘吃掉。
大橘是一只很胖的橘猫,前几年的某天起,柳流琛和费媛每天傍晚出门散步都会被一只猫跟着,后来这只猫怀孕了,又不见了,在柳家门口留了只小奶猫,也就是大橘。
因为大橘,柳流琛开始学摄影,在家里弄了个暗室,还开了个社交账号专门放大橘的写真,费媛养了更多的花...
顾北清说了挺久,才意识到对方没回过话。
他轻声试探:“...可可?”
没有回应,秦可像是睡着了,顾北清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
他没挂断电话,伸手去摸孔明锁。
秦可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他下楼吃点心,发了会呆,又到书房收拾出点东西,坐下来写了封信,差沈伯派人一同送去顾家捎给姥姥姥爷。
他不算闲,真要做点什么的话可以忙到晚上。在虚度光阴与做账查账之间秦可选择了前者,进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