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下）（1 / 2）

栗远回神，对秦文昭简单道，“没怎么样我，就是防我跟防怪兽似的。”

栗远一顿，“不过他挺好骗的。”

秦文昭不明所以。

栗远又问秦文昭感觉如何，秦文昭一一作答，转眼已经过去十分多钟。

栗远看秦文昭眼皮子又开始打架，心想他这是快没电了，便把升起来的病床头降下去，让秦文昭再度入睡。

秦文昭纵使快撑不住了，也无心睡眠。栗远问了他很多问题，但为什么不问问他，他那时候亲他的事。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不在乎吗？

当栗远从外面走进来时，秦文昭看见他，嗓子眼都要蹦出来了。他那时真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强吻当事人，行径无耻。现在和当事人面对面，心里羞愤激动。

他害怕栗远问他，所以心里早早想好了说辞，但他心里也隐含期待。

整个过程，秦文昭都在一直等着栗远问那个问题。但现在栗远打算走了，也没有丝毫就那个吻想问问什么的意思。

秦文昭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由出声，“阿远，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片刻的沉默，栗远说，“暂时没有，你好好休息。”

“好。”秦文昭说完，拉高被子，闭上眼。

轻轻一声响，门合上了。下一秒，秦文昭睁开眼，看着房顶，缓缓一叹气。

那一刻的沉默，栗远在想什么呢？他是有意绕过那个问题、不想再提还是真的不在乎、不想知道？

但凡有可能，是栗远不想问，他就会尊重他的意愿、一切以他想法为主。秦文昭这样想着，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渐渐地，他的眼皮一点点下沉直到最后完全合上。

秦文昭那天亲他的事，栗远是要问清楚的，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打算等秦文昭情况好转一点再说。

秦文昭肯定不是出于喜欢，估计是那种可笑的出于上次推开他的抱歉和补偿的原因吧。如果是这种答案，他为什么还要早早地去问呢？

栗远知道答案，他不是很想问。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告诉秦文昭不要再有下次。

这样的行径和那次你跟我说“要试试”一样愚蠢。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愧疚。

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我就原谅你。

当天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秦文昭再度醒来。

病房里一片漆黑，但好在窗外有月光洒进来，不至于使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秦文昭想去解手，发出的动静惊醒了房内原本在熟睡的另一人。

秦文昭以为是医护人员，没有很惊讶，轻声说着抱歉。结果听见那人一声“文昭”时，秦文昭不得不变得惊讶。

“你没有走吗？”秦文昭看着栗远带着朦胧睡意的脸，问，“前两晚你也在这儿？”说到这句时，秦文昭鼻腔一酸，喉咙跟吊了块儿铁似的，很沉的样子。

“嗯，我从十点守到你一点，三个小时。解手吗？我扶你？”栗远最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秦文昭望过去，只见栗远的笑容笼罩在清白的月光下，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纱，柔和而梦幻，心突然“咚”地一跳。

原来这就是爱情。

秦文昭在这一刻无师自通、幡然顿悟。

他以为他体会不到爱情的滋味，却没想到在刚才一刹那就到达了爱情中那种“看见喜欢的人笑都为之怦然心

动”的地步。

栗远伸手过来扶，他看秦文昭一时间不动作，以为秦少爷是真需要搀扶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以为秦文昭可以，因为对方伤的是脏器不是四肢。还是说连躺两天以致腿脚不利索？栗远腹诽，心里忍不住发笑。

“不用，我行。”秦文昭醒过来，拒绝栗远的帮忙，自己走向洗手间。

等秦文昭从洗手间出来时，栗远表现出自己的疑惑和不赞同，“怎么还洗脸？洗精神了还睡得着吗？”

秦文昭说不出话来。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刚才心神荡漾，一时不察就顺便把脸洗了。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也懵了。

“顺气自然吧，反正我这两天一直在睡。”

“那看书？”栗远把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书递过去。

秦文昭接过，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翻动两页，便合上了。无声说着拒绝。

医嘱也不让看屏幕、玩手机，秦文昭现在真是无事可做。

钟表的走针声开始变得清晰可闻，秦文昭看看栗远，想同他说话。

感受到那无法忽视的目光，栗远放下书，开了个话头——

“那天，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栗远不是有意要提这个，只是既然要和秦文昭聊天，他就只想说这个。

他也不想管秦文昭身体好不好了。

眼下既然有时间，就把这件事情解决，毕竟他个注重效率的人，早解决早完事。

是秦文昭想同他说话，自己往枪口上撞。这可怪不得他。

秦文昭没想到这个话题被开启的这么突然，有片刻的怔愣。

说实话，他甚至想过栗远可能一直不会问这件事。

秦文昭无暇感慨自己事情和自己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给栗远的回复上。

为什么？

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个解释即可靠而又荒谬。

因为他十年都没喜欢栗远、栗远告白他也没接受，栗远亲他，他还推开……秦文昭把这些繁杂的思绪按下。

好在他也不用说真话。凭他也配说“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