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2 / 2）

张泽夫说：“这是什么病？”

孙韵珊说：“彦书记不起我们的脸。他有时候，连自己的脸也会忘记。”她的语气带有伤感。

张泽夫的眼眶泛着红。

他低声说：“张彦书，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不说，你真的以为爷爷总骂你，就是不喜欢你吗。那还不是因为你都不常回家。”

燕兰玉哭泣着，“他都记不起我们的脸，回什么家。”

张彦书说：“对不起。你们不要伤心，我的确会遗忘你们的脸，可有时也是能记起的。”

张泽夫说：“那你是如何辨认出我们的？”

张彦书说：“声音，习惯性的动作，发型。爷爷您一见我，会说“没用的家伙”。奶奶习惯叫我，且爱穿长裙。彦雅习惯挽着我的手，爱喊我“臭哥哥”。

“你们若单独与我外出，我能辨认。可若超过两人以上，我无法分辨出你们的脸，只能用声音，动作来辨认。”

燕兰玉哭泣着，担忧道：“那你女朋友呢？她的脸，你能记住？”

张彦书温声说：“他的脸我未曾忘却过。他是男的。”

张泽夫严肃道：“男人？你给我马上分手。”

燕兰玉思考了片刻，她温和问：“他人怎么样，好吗？”

张彦书望着怀中还哭泣着的妹妹。

他温声说：“彦雅，别哭了。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我要去爷爷身边。”

张彦雅乖乖地点头，离开他的怀抱，坐回凳子上。

张彦书走到张泽夫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沉声说：抱歉，爷爷。我不会分手，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燕兰玉拉住他的手臂，“彦书，别跪地上，地板这么硬，起来吧。”她狠狠地瞪老伴一眼，“老头，你脾气还挺大，日子是彦书要过的，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张泽夫说：“怎么不能，我是他爷爷。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以后旁人如何看待他。我是为他好。快断了，宋晨就不错。”

张彦书坚定地说：“我要跟他度过余生。”

孙韵珊说：“爸，这是彦书自己的选择。从他患上脸盲症后，我未曾见他这般开心的笑脸。不管是男是女，我只要彦书幸福。”

张彦雅哽咽道：“爷爷，哥哥喜欢的男人我见过，人不错。而且，如果是他的脸，哥哥应该不会忘记。”

燕兰玉说：“你们都见过？”

张泽夫叹了口气，“让我想想。张彦书，给我起来。你一下子就给我两个炸弹发言，我需要冷静思考。”

张彦雅噎了噎，含着鼻音说：“爷爷，你还知道炸弹发言啊？好潮哦。”

张泽夫看着孙女的傻样，笑笑，“我朋友教的，你爷爷我可是新时代的人。”

燕兰玉温声道：“，起来吧。”

张彦书点头，刚想起身。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小宁。

他用手指按住接听键向右滑。

刚接通电话，就传来青年气呼呼的声音。

张彦书，你神经病啊？

呵。我有什么病你不是知道吗？

啊啊啊，你这个臭大叔。

怎么了？我没做惹你生气的事啊。

大叔，我现在挂电话，你给我自觉的打视频电话过来。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男人嘴边那抹笑满含宠溺。

燕兰玉盯着孙子嘴边的笑容。

，他很高兴，很幸福。

罢了，男人又如何。

张泽夫看着孙子那傻帽样，无奈道：“张彦书，给我起来。”

张彦书乖乖地起身。

他坐回凳上，并把手机安放在茶杯前靠着。而后，拨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

手机屏幕上，是小宁那清隽俊美的脸庞，还有那双生气时更大的眼睛。

小宁

你看看

手机的画面瞬间变换。

是一堆快递盒，下一瞬，画面又变了，是一张堆满了哆啦A梦玩偶的大床。最后，画面上是青年的面孔。

大叔，你买这么多哆啦A梦的东西干嘛？拆快递拆得我手都软了。妈的，老子家里原本就超多哆啦A梦的东西，你还给我买这么多。床都没地放，让我睡哪？张彦书，尼玛，臭大叔。

再给我说粗话，打烂你的屁股。

何逸宁看着男人那严厉的俊脸，抖了下手机。

明明是你的错，还骂人。

青年一脸不开心，嘴也嘟着。

男人轻叹口气。

你就是我的软肋。

是我的错，你去我那。

可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住你那，有点怕怕的。他家又大又空旷，半点人气也没。

你等会。

张彦书瞥了眼冷脸的爷爷，又看了眼温和的奶奶。

他对燕兰玉说：“奶奶，我男朋友今晚能住这吗？”

张彦雅悄咪咪的把脸对着他的手机。

逸宁哥，还记得我吗？

彦雅妹妹，我记得。你脸怎么有泪痕？

两人在聊得其乐融融。

燕兰玉说：“当然可以。奶奶也想见见他。”她嘴边那抹笑很温和。

张泽夫说：“哼~我可还没答应他们在一起。”

张彦书平静道：“奶奶答应了。”

张泽夫说：“我才是一家之主。”

燕兰玉揪了老伴一胡子，“老头，闭嘴。”

张泽夫瘪嘴，老婆真凶。

燕兰玉说：“好啦，你继续聊天吧，要叫吴叔帮忙接人吗？”

张彦书摇头，“我接他，我怕吴叔太惊讶开车不安全。”

燕兰玉疑问道：“惊讶？”

孙韵珊笑笑，“妈，您们待会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

张泽夫一脸奇怪地瞧瞧媳妇，又瞥瞥孙子。

燕兰玉也觉得他们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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