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呀（20）（1 / 2）

“……你……”

死一样漫长的沉默之后，被迫困在床上的男人，声音不明原因的颤抖起来。

嗓子发紧，音调因此变得十分怪异。仿佛有人在几秒之前，向他公布了一个噩耗。

而夏七看着他。

他看到季予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又惶恐于一切只是荒诞的臆想。这反应正处在夏七的意料之中，却也因为那仿佛透视一样强烈的存在感，差点没能崩住。

还好，只是差点。

“看来，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啊。”夏七叹了口气，微微转开了视线，“也是，这么多年了，连我也变得不像是……”

青年的话戛然而止，没有说下去。

而季予瞪大了眼睛。

片刻的沉默后，夏七看了眼季予被束缚着的手脚，摇了摇头：

“我做了绿豆黑米粥，还是你喜欢吃的那样，煮好了给你端过来。也不知道你现在喜不喜欢。之前也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自顾自的继续，“就算已经不喜欢了，也得喝掉。”

说完，就要抬脚离开。

“你、你等等——”

从夏七开口之后，因为情绪、生理应激或者其他因素，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季予，在单方面的对话结束之时，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音节。

夏七的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解释，没有回答。无论是对自己莫能两可的话，还是对非法囚禁的行为。

“你……你……”

而季予深深地喘息，仿佛被什么东西耗尽了力气。锁链在他无意识的挣扎动作下，碰撞出暧昧古怪的当啷声。

然而没人去在意。

“……是……你……杨……”

在缄默流淌过的时间里，年轻的男音从断续变得颤抖。然后是喉咙堵塞一般的哽咽，仿佛含着经年的血泪，终于吐出两个曾经撕心裂肺、十年来再无法诉之于口的字：

“……阿杨……”

“……”

“……”

“阿杨？”夏七挑了挑眉，“原来，你是这么叫他的啊。”

季予：“……”

不需要十二点的钟声，咒语同样被解除了。

在青年骤然改变的声音和语气中。

如果季予有心脏病，此刻一定已经复发。

幸或者不幸，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健康到有一瞬间想去自杀。

一阵暴怒的、比刚醒来那会儿更加激烈的挣扎和碰撞声，让夏七怀疑床快塌了。地板在碰撞声中同步的震动着，幸好下面那家暂时没人。

于是，他震由他震，反正一个人。

除了震震床，也干不了别的了。

最多再加上背景音乐一样的破口大骂。

夏七很安详，很坦然。

等对方终于骂够了，也震得没啥力气了，于是软绵绵的瘫倒下来。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不少，于是夏七抬了抬胳膊，按开了天花板上的灯。

然后看到了季予汗湿淋漓的侧脸、半湿紧贴在身上的衬衫、以及隐约颤抖的双腿。

emmmmm……

他默默挪开了眼睛，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心神一荡。

一阵无意义的情绪发泄之后，季予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门口青年的身上，特别是那张熟悉的刻骨、此刻却让人连生气都没力气的脸：

“你都知道了。”

他说，声音笃定。

夏七没有回答这句废话。

“你查到了多少？柏杨？我曾经的那些男女朋友们，你知道了几个？又或者你已经发现……我之所以追求你，只是因为我当你是柏杨的替身？”

“……”夏七愣愣地看着他。

不知道季予怎么理解了他的反应，因此冷笑了一声。由于片刻前的那场“欺骗”，此时这个男人的情绪，俨然正陷入极端的波动之中。

而夏七没有站着挨骂的爱好，反正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他只看了对方一眼，把食物搁在（季某人碰不到的）桌子上，起身离开。

咔哒。

门在身后闭合。

“落花生，难道……我真的想多了？”

青年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餐厅的灯管上，在心里询问系统。

落花生：“我很想回答，但我觉得我的答案，可能会让宿主揍我。”

夏七：“说吧，我不揍你。”

落花生：“不、不知道呢亲。加油，相信自己是最胖的，么么哒。”

夏七：“……”

很好，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