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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栖见花醉点头点得欢快,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当年,长公主奉命伏杀苏氏亲军时,面对自己昔日同袍,尚且一个没有放过,更何况连汋身上还留着一半苏氏的血脉。
她不敢保证,长公主见了连汋会不会认出。但是,不得不防。
于是,她又想着提点那人几句。谁知那人盯了她半天,却先问道:“陆大人,那你喜欢何人?”
陆云栖话被堵在嘴边,一时纠结,也不知先说哪个好。
那人却恍然大悟,自顾自说道:“定是成王殿下,你与他有婚约,他定是你喜欢的那个!”
说完之后,还偏生露出一副看透一切,得意洋洋的神色来。
看样子该是把她让她离长公主远点的话当耳旁风了。
陆云栖冷笑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猜猜,我什么时候将你送到昭明司去?”
花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滞,她就知道,这陆云栖没安什么好心!
“陆大人,我突然想起来,院子还没扫完……我这就去。”
她赔笑着,想自己堂堂花盗,竟受如此屈辱,找机会竟要离开才行。
正胡乱想着,院子里来了一个小厮,“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议事。”
陆云栖应了声,路过花醉时,将手中剑扔给她,“乖乖待在此处,等我回来。”
偏不!
陆云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上去。
小厮一路引至书房,又赶忙进去通报了一声,得了通传,陆云栖才进屋子里。
叶寒声也在,见她进来,稍稍颔首。
“父亲,你找我有事?”
立于案前的陆慎愁眉不展,示意着她坐下,“云栖,今日你搜了城东,可有三盗的音信?”
“并无。”
“那可真是奇了怪,京都搜了大半,竟无半点消息!”陆慎思量了半天,又道:“对了,云栖,我听人说,你昨夜去了刑部,可有看到是何人将大印放回?”
陆云栖敛着眸子,“未曾。”
叶寒声狐疑地看向了她,“不知师妹昨晚去刑部作何?”
“盗贼窃印当晚,我曾与一个小贼交过手,那小贼伸手不凡,我只打落她一把匕首。细细想来,那小贼该不是普通贼盗,我昨夜去刑部,是想取来那把匕首,看能否查出什么线索来。”
陆慎又问:“可查出了什么?”
“花盗。”陆云栖沉声说道,“那小贼是花盗,是女儿疏忽,竟让她在眼皮底下逃了。”
“花盗!”叶寒声眼中划过一丝惊诧,“此贼在江湖上不似尹秋风那般嚣张,也不似雅盗那般乖戾,却仗着他那个师父,与二盗齐名。看来是我小瞧此人了,竟能从师妹你的手中逃走。”
陆慎负着手,在案前来回走动着,“花盗……他师父花老贼,十多年前,便将京都搅的不得安生,如今又来个徒弟。好啊!”
“寒声,你明日带人加紧盘查,定要拿下三贼!”陆慎转过身,用手支着案,看向二人,“归歌毕竟是皇都,闭关封口不是长久之计,不日城门大开,抓住三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师父!”叶寒声起身,恭敬拜道。
“还有一件事,今日定远侯的折子送到了陛下跟前,说原本濯州出了祥瑞,他打算进京献宝,却不想宝物被三贼盗了去。陛下听闻此事后,龙颜大怒,恰好三贼被困京都,责令刑部必须拿到人。”陆慎一脸沉重,想来皇帝下了什么死令。
“父亲,这是何时的事?”陆云栖问道。
“月前,折子刚从濯州递过来,陛下也是才知道消息。我也看了折子,顾则安那老匹夫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让陛下给他主持公道,最后还不是落到我头上!”陆慎满面怒容,“云栖,明日你拿着你的令信,出动昭明司所有暗卫,定要将三盗捉拿归案!”
陆云栖心头沉了沉,“父亲,我有一事不明,定远侯的折子早不递,晚不递,偏偏这个时候送来,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算计?”
“这事我也想过,先前苏氏旧军生变,矛头指向了濯州,就连陛下对定远侯也忌惮不已,可濯州出了祥兆后,连市井传言都变了,皆说他顾则安赤胆忠心,陛下也不好再盯着濯州。”陆慎冷哼一声,“想来是那老匹夫自己唱了这么一出戏,好打消陛下的猜忌。出了祥瑞,他想卖乖献宝,宝还没献给陛下,上书说让贼给盗了去。他的算计,八成是掺活一脚,再搅搅京都的浑水,让陛下没那么多心思放在濯州上。”
陆云栖只是点了点头。定远侯顾则安是个老狐狸,当年苏氏诛的是满族,连太子都未曾放过,而娶了苏氏嫡女的顾则安,却活得好好的。
她总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
花醉突然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贼,好歹也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着实不该三番五次迷路。
这次,更丢人了,居然在一个府邸里迷了路。
天边的那点余晖终于沉了下去,丫头小厮们在府内添了灯。花醉来回乱窜着,终于,连回去的路也不知怎么走了。
可巧,这下不用猜,陆大人见着她没老实待在院子里,该立马将她送到昭明司了吧!
你说,当个贼容易嘛!
怪不得师父老说江湖险恶。
她当年也确实被师父唬了一把,想着自己也算半个弱女子,万一遇上个功夫高的,被劫色了怎么办,于是就扮成个男儿,走江湖方便。